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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
來人的聲音溫和也熟悉,夏初七垂著腦袋,手心捏得死緊,心裡有點兒發虛。這人正是魏國公府的小公爺夏常。
這次北伐洪泰帝任命夏常領了輜重營的事務,雖然只是一個“後勤指揮”,但這些都是老兵油子,心裡頭其實並不賣他的賬。他是天降大官,沒有過行伍生涯,有眾人眼裡就是一個文弱書生,基本都覺得這人是走後門,吃的他老爹夏廷德的剩飯。
不過心裡怎麼想不重要,他如今是輜重營的指揮使,都得聽他的。
“小公爺,我們都知道了,兄弟們討個樂子罷了。”
夏常騎在高頭大馬上,看了一眼四周的兵士,聲音低沉了一些,“不要掉以輕心,這一路上,南逃的流民越來越多了,前面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狀況。”
“是,指揮使大人!”有人有氣無力地嘆了一聲,“可這前方在打戰,肯定有流民往南逃的。要是不逃,那才就奇怪了……”他沒有明說,那字裡行間的意思,卻有一點諷刺夏常沒有見識過戰場的意思。
夏常也不知道聽明白沒有,按著腰刀的手緊了緊,似是有些無奈。領了輜重營的事務,他一直想要與下面的人打成一片,這些日子來做了不少的努力,看著他們沒有表現出來的鄙夷,他抿了抿唇,看向黑皮。
“換一個唱吧,不要唱這種動搖軍心的曲子。”
眾人似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說,紛紛愣住了。
直到老孟踢了黑皮一腳,黑皮才反應過來,笑逐顏開地“哎”了一聲,得勁兒地大聲唱——
“曲兒小,腔兒大。官船往來亂如麻,
軍聽了軍愁,民聽了民怕,哪裡去辨什麼真共假?
眼見的吹翻了這家,吹傷了那家,只吹的水盡鵝飛罷!”
正在這時,一聲“嘚嘚”的馬蹄聲在前面響了起來,敲在煙塵滾滾的官道上,遠遠便是大喊“報——”,接著,一個身著重甲的兵士跳下馬來,看那臉上的胡茬就知道是前面過來的。
“指揮使大人,大將軍王有令!”
很快他遞上了一個火漆封緘的印信。歌聲停下來了,夏常拆了開來,看完了回報那人,“兄弟回去稟報殿下,輜重營定能按時到達。”
那匹飛馳的駿馬離開了,眾人再也沒有了唱曲的心情。
實際上,就在輜重開拔的第三天,趙樽帶領的北伐大軍就已經趕到了前面。輜重部隊雖然“先行”,可車隊的糧草軍械都是負重物資,行軍的速度慢了許多。
就在五天之前,晏二鬼帶領的先鋒營,已經到達了與北狄對峙的薊州。五千人的先鋒營收編了薊州總兵馬朋義的殘餘部隊,以一個通宵的代價,拿下了薊州城外的下倉鎮駐紮。趙樽的主力軍是於三日前到達下倉鎮的。大軍到達,未等駐防,便一鼓作氣拿下了薊州城。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夏常看著官道的方向,揚了揚手,大聲說道。
“將士們,大將軍王命令我們,必須在天亮之前到達青州。大家加快腳程,速度趕路,前方還等著糧草呢。”
“是!”
整齊劃一的喊聲之後,再沒有了議論聲,有的只是長長的沉默。尤其是對於第一次經歷戰爭的人來說,心裡的緊張感,更是拔到了尖端。過了濰縣就進入青州府境內,再過去沒有多遠就是薊州了。也就是說,離前線已經很近了。
“小齊,你怕嗎?”
良久,夏初七才聽見小布低低的聲音。
她沒有回答,目光一直望著遠處的連綿不絕的官道,想象著薊州那烽火連天的戰場上,趙樽在做什麼?他又在想什麼,有沒有親自上陣殺敵……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因為真正的戰爭,與她想象的實在不太一樣。
到了濰縣,一入青州府地界,越往北邊走,一路上見到往南逃命的老百姓就越多。一家一家,一戶一戶的人都在流離失所,扶老攜幼,牽豬趕羊,告別家鄉,那畫面點綴在滿目瘡痍的地面上,是她以前在任何的影視作品中都沒有見到過的,這才是真正的荒涼。
突然之間,她就想到趙樽說過的那句話,戰場是“愚蠢的人類自我鑄就的墳地”,她發現他說得對極了。春日的柔和綠意,半點也照不出來心曠神怡,繁華被大軍的鐵蹄踐踏之後,再也找不回應有山美水美。
“讓路讓路——”
正在這時,後面又傳來一陣騷動。
夏初七奇怪地轉過頭去,看著後面官道的方向。
在一聲聲戰馬的長嘶中,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