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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搶過酒罈,“嘭”一聲摔在地上,然後用力扼住他的肩膀,低頭與他對視,“我就奇怪了,天祿,你怎麼還沒有乾脆醉死了事?”
趙樽眯了眯眼,冷冷掃他一眼,想要說話,卻忍不住咳嗽起來。
咳了好一陣,陳景心疼得過去為他拍著後背,元祐卻瞪了一眼,放開他的肩膀。
“作吧,作死就好了。”
趙樽喉嚨沙啞,咳得猛烈,好一陣才停下來。
再出口的聲音,像從喉間擠出來的,低沉,壓抑。
“沒有阿七訊息嗎?”
除了上陣殺敵,只要有人靠近他,他便拿這句話問人。
即便是陳景與元祐早已習慣了他的調調,還是不免唏噓。
趙樽這一生,決勝千里,算無遺策,從未失過手。但是這一次,他在靈璧使出的苦肉計,卻沒有奏效,晉王妃愣是無影無蹤,半點訊息都無。這樣的結果,似是擊垮了趙樽的信心,他的鬥志也一日比一日渙散。從來沒有吃過敗仗的他,這一仗,分明輸了——不是輸在耿三友手裡,而是他的女人。
看著他半醉半醒卻滿帶期望的眼,他們知道自己的回答,終究要令他失望,所以索性不答。陳景默默地撤掉了他的酒罈,為他倒了一盅熱水,又讓鄭二寶把熬好的湯藥端了進來,塞到他的手上。
“爺,吃了藥,早些歇吧。”
“不喝。”趙樽嫌棄的擺手,“阿七的藥,是不苦的。”
有不苦的藥?不苦的是心吧。
陳景暗歎一聲,“爺,你這是何苦?”
他在問,趙樽卻分明沒有聽他,他揉著額頭,厲色的目光,似影似幻,又像是剛從夢裡醒來一般,神情有些遊離,被酒精燒過的大腦,也有短暫的失態。
“我夢見阿七了。她在怪我。”
元祐拍著自己的腦門兒,無力地坐下來,一動也不動,懶得再與他說半句。
陳景脾氣好得多,他探了探湯藥的溫度,像哄孩子似的,又把藥碗塞到他的手裡,輕鬆地道,“王妃哪裡會怪爺?我們都知道的,王妃對爺最好。往常這個季節,爺要是不在府裡,王妃便會早早開好方子,差人熬好防暑的中藥,給大傢伙都喝。但給爺留的藥,都是她親自去熬的……還有,王妃是一個不讓鬚眉的女子,以前是不下廚的,也最煩做那些瑣事,但她每日都下廚,明著說是為了小郡主,可每次的菜式,都有爺喜歡吃的那一口……還有閒暇時,王妃給小郡主講的故事,故事裡呀,會有怪獸,有魔王,但每次的結局,那些東西都是被爺打死的。小郡主說爺是大英雄,王妃便很開心。在她的心裡,爺也是大英雄……”
陳景說得很慢,似乎帶了一絲笑意。
可趙樽接過湯碗的手,卻在微微的顫抖。
他沒有喝,黑眸冷冷瞅著陳景,“你竟是比我……知曉得多。”
陳景一愣,帶笑的臉收斂住,沉下眉來。
“爺是做大事的人,事情太多,太繁雜。屬下那時在北平,整日是閒著的。還有一些事,是屬下從晴嵐那裡聽的……這怪不得爺。”
這個解釋很合理,卻無法說服趙樽。
他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錯失了阿七的世界?這些陳景都知道的事,他卻不太清楚。她整日裡在忙些什麼,他也知之甚少。連陳景都知道阿七給女兒講了些什麼故事,做了些什麼菜,給他準備過什麼東西,他仍然知之不詳。
是,他有他的事,他確實也整日裡都在忙,忙得腳不沾地,除了床笫之歡,他似乎已經有許久沒有好好與她交流過了。他的大事是什麼,是外面那一排排的戰車,一面面的旌旗,一門門的火炮,一列列的隊伍和外面一片片的江山?
可這些原本都不是他要的啊?
他只想每日醒過來,看見阿七在身邊,對他露出燦爛的笑臉,她會纏住他的脖子,給他一個甜甜的香吻,會在他頭痛的時候,為他扎針按摩,會在他難過的時候,講笑話逗他開心,會為他端來洗腳水,為他泡腳藥浴,會告訴他屬於她的那個世界的傳奇……
幾乎不可自抑的,他雙手狠狠顫抖。
湯碗裡的藥,灑了,他連湯碗也握不住了。
把碗放在案几上,他雙手捂著臉,暗歎。
“下去吧,繼續找。”
找?上哪裡找?王妃若是要來,早就來了。陳景心裡感慨,卻不忍心打擊他,只勸慰道,“爺,靈璧一戰極為兇險,但我們仍有勝算。如今離京師只一步之遙,何不夜渡淮水,趁著他們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