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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力合圍,一舉大破京師……”
“不。”趙樽沒有抬頭,聲音似有哽咽,“我要在這裡等她,她會來。”
“爺!”陳景聲音重了一些,“等你走上金鑾殿,整個天下都是你的,還怕找不到她嗎?”
燈火閃爍著,一晃,一蕩,卻許久,沒有聽到趙樽回答。
夜風吹入,簾子發出輕微的撲撲聲。
陳景感嘆著,正想要轉身離去,趙樽卻突地笑了。
“你們不懂,不牽著她的手,我如何走得過金川門?”
陳景默然看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元祐側眸瞥他一會,撐著案几,轉身出去了。
“陳景,我們自去吧,留下瘋子一人便可。”
風吹來,簾子又合上了,趙樽一個人靜靜坐在那裡。
“阿七,若我真的瘋了,便好了!那樣,可會少想你一分?”
從尋找她時的滿懷希望到一次次失望,再到漫長的等待與更為冷酷的失望,趙樽心裡的焦慮感,幾乎到達了此生之最。等待是世間最磨人的事情,沒有結果的等待,更是一種能讓正常人陷入恐慌的狀態。
苦肉計失效,他覺得阿七真的不要他了。
不僅不要他,她似乎連女兒都不要了。
一個活生生的人憑空消失,對他而言,除了慌亂,還有深深的懼怕。
她是悖世之人,本就不存於這個世間,如今惱了他,她會不會一氣之下回了她那個世界,再也不回來了?如果真是如此,他又該怎樣去尋找她?他怕。也是這一段時間,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會怕的。
這些日子,他拿著阿七留下的東西,總是一遍遍地看,一遍遍地撫摸,就想確定她的存在。在他的左手腕上,“鎖愛”的金屬光芒依舊冷肅。冷冷的質感裡,它閃著寒光,帶著殺氣。可製造它的人,在哪裡?
在阿七離開以前,他是篤定的,阿七此生都不會離開他。或者說,他相信這個世道的任何一個婦人,都不會輕易離開她們的丈夫。因為丈夫是天,是婦人的根本,是婦人的一切。更何況,他自認為對她是體貼的,溫存的,而且只她一婦,別無旁人,比世上大多數的男子都要做得好,與她的關係,更是親密得像是一個人似的。
然而,這樣的他,她還是走了。
說到底,他的阿七,到底不是普通的婦人。
她要的東西,也從來都與別人不一樣。
“阿七,你真的對我失望了嗎?”
看著鎖愛,他喟嘆著,腦子裡浮出夏初七狡黠的笑臉。
幾乎情不自禁的,他也是一笑。
“我想你了。很想。”
那多情又動人的笑臉還在他淺醉的眸子裡,一顰一笑,都像是真的。他輕輕抿唇,笑容未滅,抬高了手臂要去抓住她,想要緊緊地擁抱她。可終究他還是喝多了,那個影子只存在於他的幻覺,他的阿七根本沒有回來過,帳裡空蕩蕩的,除了他自己和一盞孤燈,什麼都沒有。
人世間,誰不孤獨?
“阿七,我是真的想你了。”
風翻動著案几上的公文,頁面捲起的細微響,驚動了他。
他側眸,外面突然傳來丙一的聲音。
“殿下,三公子來了!”
東方青玄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靈璧,趙樽很意外。但失去了夏初七的他,任何一種微小的希望都會被他無限放大。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他不像往常般在營中等待,而是出門迎了上去。
可惜夜色下的面孔,與東方青玄有幾分相似,卻不是他。
“你怎麼來了?”
他的聲音很冷,很失望,甚至帶了一絲惱意。
阿木爾情不自禁的哆嗦下,攏了攏衣裳,強自鎮定著看見他憔悴的面孔時湧上的萬般情緒,也強迫自己不去想數年的分離後再見他容貌的激動,淡淡地一笑,“你想見她嗎?她與我哥哥在一起。他們兩個在一起,很好,連孩子都有了。”
“拙劣之計。”趙樽冷笑,“這麼多年,還是沒什麼長進啊。”
阿木爾一側唇角彎起,“不信?我可以帶你去看。”
趙樽看著她,目光冷冽如冰,“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她有恩必償,有仇必報,就算真的與東方青玄在一起……呵,難道不是因為你哥哥快死了嗎?”
天生長了毒舌的趙樽,一本正經說話,也能夠把人嗆死。
阿木爾的臉色果然難看起來,美眸瞄著他,她心潮起伏,終究還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