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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
眾所周知,漠北高原上的馬兒,最是剽悍強健。
也便是說,不論李邈還是哈薩爾,都對趙樽與趙綿澤這一仗,寄予了厚望。
夏初七從內室出來,殷勤地上去為客人續水泡茶,聽客人們高談闊論,說前方戰局如何兇險,聽他們討論趙樽要如何才能擺脫僵局,找機會反敗為勝,可聽來聽去,大多都是紙上談兵,不切實際。她微微一笑,臉上並無半分擔憂的情緒。一直等到天黑了,茶樓打烊,合上了最後一塊門板,她才換上一身輕便的褲裝,領著楊雪舞,偷偷往晉王府的後門而去。
從滄州回到北平,她並沒有馬上去晉王府找寶音。
她瞭解趙樽的行動速度,一定會在她之前派人到達。
只要她去了晉王府,便再也走不掉了。
所以,她並沒有慣性思維地那般去做,而是找到錦宮的秘密聯絡點,從而找到李邈,在晉王府不遠處住下。
夜半三更時,李邈或楊雪舞也會偶爾帶著她潛入府裡去看寶音。
女兒已經四歲了,長高了,長大了,小臉兒也更加漂亮了,可她卻不能光明正大的與她說話,與她玩樂,聽她喊一聲“阿孃”。
她每一次出現,都是在寶音熟睡的時候。這一次,也不例外。
楊雪舞守在房外,寶音的奶孃在她的迷藥下,睡得呼呼直響。
夏初七站在寶音的床前,掛上帳子,靜靜地看著她的小臉兒,過了好一會兒,終是坐了下來,手輕輕地撫上去,那奶氣的臉兒,粉嫩脂白,滑如豆腐,讓她的心柔軟一片,低低的聲音,也像融了蜜糖,滿是做孃的憐意。
“寶音,娘該帶你走嗎?”
“娘想你,每天都想帶你走,跟你在一塊。可外面到處兵荒馬亂的,娘帶著你不安全,晉王府是最好的地方了……原本娘想等著你阿爹打完了仗,天下太平了,便偷偷帶你離開,但如今……娘有些等不及了。”
床榻上的紗帳無風而動,熟悉的寶音嘟著嘴,呼著氣兒,不會回答她。
可這時,低垂的紗帳邊上,卻默默走出一個人。
“等了這麼久,總算是抓住你了。”
那人一襲藏青色的衣袍,黑黝黝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疤痕,正是奉命留守北平的甲一。
“抓什麼抓?”夏初七撐手站起來,走近,懶洋洋掃他一眼,“我只是來看我的女兒。”
甲一皺眉,“可你想帶她走。”
夏初七笑了,“可你知道我在北平,卻沒有稟報給他。”
甲一一默,安靜地看著她,並沒有因為她這句話生出多餘的情緒來。她說得沒錯,他是猜到了她在北平。因為寶音好幾次告訴他說,晚上做夢夢到娘了,娘與她說了好多話,娘還會親親她的臉,親親她的額頭,娘還會抱著她睡覺。知道了,甲一卻沒有告訴趙樽,也沒有加強防禦,甚至故意給她留出方便來。
不過五個月來,這也是他第一次碰上她。
“為什麼?”夏初七輕笑,“為什麼沒有告訴他?”
“不為什麼。”甲一回答得很平淡,“你不願意,我便不說。”
夏初七怔忡一瞬,淡淡笑著,“甲老闆,謝謝你。”
寶音屋子裡的燈火併不明亮,還帶了一層橙黃的光,看上去溫暖、和煦。甲一就著光線,默默看著她豐腴了不少的腰身,還有刻意喬裝過的臉,眉頭微微一皺,“你懷著身子?”
夏初七聽不見他的語態是肯定還是疑問,卻可以看見他幽暗的眸子裡淺淺的憂色。
這個男人是關心她的,不是因為趙樽的關係,僅僅只是因為她自己。
這項認知,讓夏初七心緒鬆緩了許多。她抿抿唇角,瀲灩的美眸中波光微動。
她沒有否認,上前一步,直視著甲一,“是有了身子又如何?你要改變主意嗎?要告訴他?”
甲一許久沒有動,低頭看著她,複雜的眸子中,似有掙扎與躊躇,“你一個人在外面,我已是不放心。懷著身子,更是讓人安不下心來。”頓一下,他像是為了挽留她,在竭盡全力地尋找著藉口,“再說,殿下在靈璧被圍,你就不擔心?夏楚,留在府裡吧,留下來可以知曉戰事,也能免了他的後顧之憂。”
夏初七手臂下垂,撫了撫隆起的小腹,突地笑了,“甲老闆,旁人不瞭解他,難道你我還不瞭解嗎?”
甲一默了,“你想怎樣做?”
夏初七低頭,看著床上微微嘟唇的寶音,覺得屋子裡的燈火太烈了,烈得她有些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