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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來“嘚嘚”的馬蹄聲。
緊接著,丁一騎著馬瘋狂地奔了過來,“報!殿下——緊急軍務。”
趙樽深吸一口氣,掃向他時,臉上似乎又恢復了慣常的冷漠,“說!”
丁一鎧甲在身,滿臉通紅,疾步下馬,卻沒敢看他家主子憔悴的臉和赤紅的眼,只低垂著頭,大聲稟報。
“探子來報,耿三友大軍已至靈璧,駐營在十里外的陳家坡,便傳令鳳陽、淮安及安東衛指揮使,要求他們助戰,籌謀在靈璧一舉殲敵我軍主力——”
趙樽微微眯眼,落日的光暈中,唇角浮上一絲笑容。
“好。”
這一聲好頗為怪異,丁一眉頭微皺,“殿下,元將軍請您回營商議。”
趙樽沒有回答,大步過去,翻身上馬,一襲黑色的戰甲在身,仿若修羅臨世。策馬跑了一段路,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鋒利的視線閃著冰冷的華光,可憔悴的面孔迎著血紅色的夕陽,卻像是添了一抹難解的柔情。
“傳出訊息去,便說南軍六十萬人馬圍攻靈璧,趙樽陷入危局……”
丁一受驚般“啊”一聲,僵在原地,小聲叨叨。
“爺是不是瘋了?”
戰爭還沒開戰,便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是為了哪般?
瞥著趙樽遠去的背影,丙一拍拍他的肩膀。
“爺找不到王妃,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
南北兩軍對陣靈壁的訊息,整個天下都在傳揚。
五月底了,北平城這兩日經歷了今夏最大的一場雷雨。但這座古老的城池,似乎天生便有帝王之氣,烽火衰不了它的靈氣,雷雨也挎不了百姓們對戰爭的關注與政治敏銳性。
淅瀝的細雨中,離晉王府最近的一個茶樓裡,人滿為患。
“……聽說了嗎?晉王這回陰溝裡翻了船,被耿三友那混蛋一陣圍追堵截,攔在了靈璧那地方!虎落平陽遭犬欺啊,我堂堂大晏戰神,竟會落到那步田地?嘆,可嘆,可氣!”茶樓中間的桌子上,一個虯髯漢子一隻腳踩在長凳上,說得眉飛色舞,滿臉氣憤的紅光,“咱晉軍一路從滄州殺到靈璧,鐵蹄之下,屍橫遍野,但說到底,損耗也不少啊,天遠地遠,又無後援,也無糧道……如今在靈壁被人堵住了,前有南軍的京畿大營,後有耿三友的追兵,不是被人關門捶打麼?這麼前後夾擊,我看晉軍在劫難逃了……”
那傢伙定是一個軍事愛好者,他口唾橫飛,就像自個兒親眼見著似的,興奮無比。
茶樓中人,隨著他時而唏噓,時而嘆息,時而擔憂,心臟也是怦怦亂跳,提心吊膽,卻無人注意倚靠窗邊的一個麻臉胖婦。
她是這間茶樓的老闆娘,偶爾也會來為客人續水泡茶,但大多數時候她都懶洋洋地找個地方倚著,像一隻冬眠的蠶蛹。
大抵是長得不好看,人又胖,茶樓中來的多數是看臉的男子,很少有人搭理她。
眾人在議論戰事,她突然撐著腰身,默默地入了內堂。
一個面目清秀的姑娘迎了上來,“老闆娘,怎麼回來了,有事?”
胖婦人面孔一沉,撩她一眼,“雪舞,表姐回來了嗎?”
楊雪舞微微一怔,看著她的臉色,“昨兒麗娘才傳了訊息過來,說大當家原本要返程了,卻接到哈薩爾太子的訊息,說哈拉和林新收了一批毛皮,讓她過去拿貨……楚七,可是發生什麼事了,你臉色不大好?”
胖婦人正是喬裝易服的夏初七,她微愣,擺手。
“無事!她本就該常常待在那邊的,兩個人分隔兩地,對感情不好。”
自從在通天橋解開了李嬌那個死結,李邈與哈薩爾之間早已舊情復燃。
但李邈身系錦宮無數人的生存,過慣了自由散漫的生活,大多數時候還是到處漂泊。而且,哈薩爾是北狄太子,江山社稷尚且不論,就論婚配他也做不得主。若無皇帝的賜婚或是聯姻,他兩個也很難名正言順地走在一起。當初趙樽起兵南下時,夏初七曾經向李邈玩笑著許諾,等來日大位即定,自當為韓國公平反昭雪,並恢復李邈的郡主名號,讓趙樽頒旨賜婚。
李邈聽了,但笑不語。
可夏初七知道,她在盼望,在等待。
從晉軍起兵之始,李邈便以錦宮的名義,捐獻給晉軍數十萬兩白銀……
除此,還有馬匹、糧食、棉被等軍資若干……
這裡面,自然也有哈薩爾的功勞。比如晉軍騎兵使用的馬匹,大多來自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