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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北狄人的管轄範圍,加上又是來見李邈,屬於私人事務,哈薩爾只帶了胡和魯和另外一個名叫扎柯的貼身侍衛。
遠遠地可以看到土地公公的神像了,他停下腳步,擺手讓胡和魯和扎柯原地等待,自己一個人走了過去。
土地廟太小,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李邈沒來。
空蕩蕩的地方,最容易憶及過往。
這些年來,他很忙,忙著爭權奪利,忙著結黨傾軋,忙著鞏固勢力,忙著與六皇子巴根明爭暗奪,忙著一切與李邈無關的事情……可如今留在此處,想著那隻風箏,想著她的笑臉,他卻覺得,他忙的一切,似乎都不是那麼重要,甚至並不是他私心底想要的。
都說人生無常,感情最難穩固。
可哪怕與李邈的感情已時過境遷若干年,兩個人也各自有了不同的人生際遇,但每每想到她,他仍然如當年那個青蔥少年,緊張惶惑,生怕惹她一絲不快。
當年南晏京師一別,她曾經出城送他。
那一次,他說,若是她肯挽留,他願放下現有的一切,與她江湖飄泊,做一對遊戲人間的神仙眷侶,再不問及朝堂之事與天下紛爭。
可她只有兩個字:不必。
他知道,她的心從未變過,但再也無法亮堂。
應天府一別,他以為再也不能得她歡顏,卻不想今日一隻風箏,卻帶來了她,也帶來了他的希望。
再重逢,又是何等境況?
他滿心期待,心臟懸到了嗓子眼裡。
視線模糊著,他嘆氣揉了揉額頭,再走近了一些,準備拜拜土地公公,向他老人家許個願,卻發現在暗黃的供桌上面,有一張用泥團壓著的紙。
紙上寫著:“就知你會提前到,特地為你準備了香燭。猶記當年穹窿山上與香燭為伴的日子,佛音嫋嫋,人間勝境……”
仍然是李邈的筆跡。
哈薩爾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著,眉頭微微一皺。
邈兒為何突地這般貼心?
他抬頭四顧,遠處可見山巒的峰影,就是不見人。
可他只猶豫了一瞬,便拿過桌上的香燭,點燃了畢恭畢敬地插入全是陳舊香灰的香爐裡,雙手合十,雙眼緊閉,嘴裡恭順地念叨。
“土地菩薩在上,請保佑我邈兒前來與我相會,我若能與她重修舊好,來年定與你重塑金身……”
一遍又一遍,他反反覆覆的念著,不知是心太誠,搞得土地公公有了感覺,還是他被香燭的濃煙給燻暈了頭,一開始只覺得天兒突地熱了起來,腦子有些發脹,慢慢的,眼睛花了,腦子暈眩得幾乎無法思考。
等他終於發現不對的時候,腳已發軟,手也發顫,張了張喉嚨,想要喊人,可以卻喊不一個字來。
“邈兒……”
默默的唸了兩個字,他軟倒在供桌前。
留在唇上的,是一道淡淡的苦笑。
~
天地間寂靜一片,萬籟無聲。
哈薩爾沉浸在自己的夢裡,一個個灰白的畫面,單調卻真實。穹窿山上的一草一木,清晰得仿若昨日,寧邦寺外那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每一顆磨得圓潤了的石子都歷歷在目。小路的盡頭,有一個用磚石砌成的水井,井臺上一層絨絨的青苔,綠油油的映襯著一張姑娘的笑臉。
“沙漠哥哥,你來了?”
“沙漠哥哥,等著你給我打水……”
“我要你幫我擔回去……”
“不要讓師父瞧見,一會該受責罰了。”
“沙漠哥哥,包子真好吃……”
“哇,我的箭射得可真準,教我,教我!”
那小聲兒一句又一句,如黃鶯出谷,悅耳勾心。
可很快,那些聲音便被金鐵兵戈的碰撞聲和馬蹄踩踏的聲音淹滑了,那一張不停在他面前晃動的笑容臉兒也在水波紋一般的漣漪裡,被擰碎,被扭曲,幻化成了無數張臉,一點一點地發生著變化。
她臉上的笑容沒有了,臉上的紅潤也沒有了……那張面孔變得蒼白、憔悴、冷漠、無一絲血色,當初的女孩兒也變成了難以親近的女人,然後,她又變成了一個“男人”。
她不再穿女裝,身上不再有漂亮的衣裙,也沒有了複雜好看髮髻,更無半點帶著顏色的配飾。她有的只是刻板的冷漠和那一襲不帶感情的青布衣袍。
心臟狠狠一抽,他疼得厲害。
“邈兒……”
他額頭上的冷汗像滾珠子似的,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