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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順的給趙綿澤行了個全禮,方才道:“陛下深夜到府,不知有何貴幹?”
趙綿澤眉頭微微一皺。
一句“陛下”,一句“貴幹”,聽上去是禮數,實際上是生疏。自從那一次把她強留東宮,逼迫陳大牛從遼東返回,兄妹倆的關係便淡了不少。
一言不發地掃了趙如娜一眼,趙綿澤在主位上坐定,瞄一眼侯府管家泡好的茶水,等張四哈先試過了,才又遣退了客堂上的下人,端起茶盞抿一口,溫和地一笑。
“如今沒了外人,大家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了,你夫妻兩個坐下說話吧。”
“陛下……”趙如娜躊躇。
“我是你哥。”趙綿澤雲淡風輕的看她一眼,“若是父王和母妃在,聽見你這般客套,該多難過?”
趙如娜一愣,“是,哥哥!”
說罷她拉著陳大牛便要入座。可陳大牛原本就倔,這會子喝了點兒酒,牛脾氣犯了,哪裡能從?
他反扯著她的手,一臉奇怪的瞪她。
“媳婦兒,你傻了?那個是皇帝……俺一個土包子,咋能和皇帝坐一處,那不是要俺的老命麼?不不不不,不坐……俺還沒有生兒子捧香爐呢。死不得,死不得。”
他一邊說著,一邊拼命擺手。
趙如娜哭笑不得地扶著他,歉意地看了一眼趙綿澤,想了想,又柔聲對他道,“侯爺,這裡沒有外人了。他是我的哥哥,你也喚一聲哥哥吧?”
“哥哥?”
陳大牛猛地瞪大一雙牛眼珠子,愣愣看她一瞬,喊了一聲“我的乖乖”,一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媳婦兒你是在逗我吧?這個唇紅齒白的小白臉兒,分明沒有俺的年紀大,如何做得俺的哥?”
也不知他是真醉得那麼狠,還是在借酒裝瘋,話還沒說完,便歪歪倒倒地上前幾步,指著趙綿澤,大著嗓門哈哈大笑。
“喂,勒個你,叫俺哥!”
“……”
趙如娜無奈地看著他,恨不得鑽地縫。
平素陳大牛人品和性子都好得很,根本不嗜酒,今兒也不知發了哪股子瘋,跑去如花酒肆喝了個爛醉如泥……如今在皇帝面前也這般,真是讓她生生捏了一把冷汗。
“哥哥,侯爺他平素是不喝酒的,量淺……”
“你不必替他說話。”趙綿澤在陳大牛耍酒瘋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不鹹不淡的笑意,並沒有發怒的跡象,如今,自然更不可能生氣,“菁華,他醉得這般厲害,你讓人把他帶下去歇了吧。”
“這……”
趙如娜沉吟了一下。
她知道趙綿澤來侯府,肯定是找陳大牛有要事,可如今陳大牛這般狀態,又如何能與他說得成事?
想了想,她點點頭,喚了盧永福進來,把踉蹌不止的陳大牛扶了下去,方才親自為趙綿澤續了水,坐在他的下首位置上,輕聲問。
“哥哥今日來,可是有急事?”
趙綿澤放下手上的白玉茶盞,審視地看她一瞬,笑了笑,答非所問。
“妹妹深居簡出,似是過得不錯?氣色好了許多,身子也養胖了。看來這門親事,沒有許錯。”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與陳大牛兩個的恩愛,趙如娜面上微微有一些羞澀,倒也沒有隱瞞,“勞哥哥記掛了!夫妻兩個過日子,小磨小擦也是有的,你曉得的,我這性子,也不好相與,幸而侯爺能容我,也總是縱著我,倒是把我脾氣養刁了,多了些怪毛病……”
聽她說起陳大牛便滔滔不絕,彷彿整個人的精氣神兒都變得不一樣了,趙綿澤眸子微微一眯,心思便又沉下不少。
看來一個人快不快活,與他處在何種位置和地位沒有關係。與什麼人一起生活,那個人能不能與他相濡以沫,能不能像菁華說的“把她養刁了,還縱出起毛病”才是最緊要的。
腦子裡一個模糊的人影兒,再次浮了上來。
幾乎下意識的,他想到了北平府的烽煙,想到了那一個在烽煙中嫣然一笑的女子,想到她白生生的臉兒,尖巧巧的下巴,狡黠如狐的眸子,幾分壞幾分不正經的笑容……突的抬頭揉了揉額頭。
“你能得安順,哥哥便放心了。”
“哥——”順著他手指揉額角的視線,趙如娜突地怔住了目光,然後,她定神看著他,慢慢起身,湊過去又仔細瞅了片刻,驚詫了聲音。
“哥哥,你,你怎的有白髮了?”
“白髮?”趙綿澤目光一陣恍惚,“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