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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命運的人,又何止元祐與烏仁瀟瀟,陳大牛與趙如娜……每一件大事的發生,都會在不經意間,影響到每一個與之相關的人。他們行走在自己的軌道上,更會不時與別人的軌道重合,與命運的大齒輪緊緊咬合一起,走向時光的終端。
只不過,有些故事,在畫上句號之前,總是殘酷的。
陳景與晴嵐在夫妻恩愛,陳大牛與趙如娜也琴琵和鳴,可登臨了九五之位的趙樽,卻孤家寡人一個,遊蕩在深夜的長街短巷。他是這個城池的王,是這個天下的王,可淋著小雨,牽著大鳥踩在潮溼的青石板上,他卻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漫無目的的走著,腳上的蟠龍皂靴都溼透了,方才站在了晉王府的門口。
他許久不曾回來過了。
從九月十六,他便很忙,一直忙。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時間,只是不敢面對。
皇城對她與阿七來說,其實是陌生的地方。
但這座晉王府邸,卻有著太多與他們相關的舊物,舊事,舊夢。
“主子,要進去嗎?”鄭二寶看他不動,大著膽子問。
“嗯。”趙樽回答得簡單,話未落,人已走在了前面。
久經四載風霜,晉王府似乎也沒有太大的變化。這些年來,在城南這個黃金地帶,又新添了許多王侯新貴的大宅子,但這座府邸因為一個叫著趙樽的男子,依舊有著與別處不同的貴氣、霸氣和王者之氣。
趙樽撫了撫大鳥的頭,把韁繩遞給鄭二寶,從側門而入。
晉王府裡的老人,早在建章年乾清宮之變時死光了。如今府裡的僕役丫頭,都是趙樽北上之前找來看守宅子的,與趙樽沒有實際接觸過。大晚上的,乍一看見當今天子回府,一個個嚇得大氣不敢出,噤聲垂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後面,生怕被陰風掃了命去。
下著雨的承德院,已久不住人,院裡的幾株大樹,樹蔭繁茂,如同華蓋之頂,比幾年前更加高大粗壯了。它遮住了雨,也遮住了光線,把院子顯得更加清寂且陰暗。趙樽在院門靜立片刻,擺手讓眾人退下,一個人慢吞吞推開了那一扇久別的大門。
靜謐的房間裡,還保留著當年的模樣。
只可惜,已沒了當年的人。
這裡每日都有人打掃,很乾淨,也很整潔,卻無半分活人氣。
趙樽坐在常坐的位置上,並不四顧,只輕輕揉著額頭髮呆。
這裡的每一件擺設,他都很熟悉。不必看,也知道擺向和位置。
閉上眼,似有笑聲在耳,似有人影在側。
“趙十九,你個混蛋!”
“趙十九,我餓了……好餓。”
“趙十九……你快過來,快點呀!”
她的一顰一笑似在眼前。她嘟唇,她挑眉,她叉腰,她蹺腿,她破口大罵,她哈哈大笑,她乖時像個孩子似的在他懷裡撒嬌,她皮時會弔著他的脖子耍無賴,她討厭時會令他頭皮發麻,恨不得掐死她。她下棋悔棋,她吃麵放糖,她生氣踢人,她整人就笑,她憤怒磨牙,她痛就齜牙……是的,她其實最怕痛。可是她卻忍著生生撕裂的疼痛,為他誕下了一雙麟兒。
趙樽望上抬頭,讓眼窩中不小心流下的溫熱液體回流一會,才平靜了下來。
靜悄悄的,他走到那張金絲檀木的小圓桌邊上,翻找出當年的棋秤來。在棋筒裡拎出一粒黑棋,放在棋秤上,他淡淡道,“阿七,你不是說過,總有一日,你要勝了爺,還要在棋秤上擺出一個字兒來羞辱爺麼?為什麼還不肯回來?”
他們下了無數次棋,可夏初七從未贏過一次。
每次輸了,她就咬牙切齒,約他下次再戰。
可下次,她還輸,她每一次都在輸,恨他恨得牙根癢癢。
她卻不知,他就愛她看那樣生氣。
生氣的她很真實。真實的性子,像個真實的人。對他這種從小生活在爾虞我詐,人人都懂得裝點面孔,用微笑掩飾心機的人來說,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能觸碰到一種真正的純粹與簡單,才能感覺自己也是一個正常人。
“你若回來,我便讓你贏一次,可好?”
空氣裡是潮溼的氣流,沒有任何聲音。
靜謐與無聲,是孤獨對人最冷酷的嘲諷。
一瞬不眨地看著棋秤,他靜默了許久,許久。外面天色更晚了,直到梆子的聲音傳入耳朵,他才驚得回過神,雙手揉了揉額角,放好棋秤,走出了承德院。在看見細雨中等候的鄭二寶時,他的樣子平靜得就像回了一趟老家,並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