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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特殊的夜晚,後來被載入了大晏的歷史。
當然,更多的是民間野史。
宮裡頭那些貴人們的事情,從來都是老百姓好奇和談論的焦點。在文人騷客們風流筆墨的渲染下,自是添上了一些更為百姓喜愛的,例如王孫公子與國公小姐月下私會一不小心弄掉了孩子攤上了大事兒的香豔版本。
但事實上,這晚的事,從頭到尾都無香豔無關。
甚至於,這晚根本就看不見月亮。
太孫妃懷胎四月的胎兒死於腹中,趙綿澤盛怒之下的命令一出,整個東宮都像被吞入了一池滾水,人人心底都沸騰起來,有暗自高興的,例如那些側妃們;也有扼腕嘆息的,比如澤秋院的奴才們;也有純粹看好戲的心態,期待事件發展的,比如大多數的人。
半盞茶的功夫之後,凡是涉及太孫妃保胎藥一事的人,很快就被帶入了東宮裡平常議事用的源林堂。謀殺皇嗣是大罪,牽連起來就會是一場腥風血雨。這一些莫名其妙被捲入其間的人,嚇得臉都白了,一聲聲地求饒著,每一個人都賭咒發誓說沒有動過太孫妃的藥材。
一時間,場面失控,哭喊聲衝滅了東宮的黑夜。
可很快,有心人就發現了,典藥局帶來的人裡,獨獨缺少了一個叫王小順的內使。而經眾人指認,他剛好就是這幾日負責為太孫妃揀安胎藥的人。
如此一來,事情似乎明朗了。
把山藥換成了天花粉的人,自然而然鎖定了王小順。
有了一個目標,涉案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可一個普通的典藥內使,又怎麼敢謀殺皇太孫的孩兒?
不用說,定是有人指使。
為免受到此事的牽連,一個與王小順同屋的典藥內使出來指證。他說這幾日,王小順與往常就是不大一樣,做事鬼鬼祟祟,還常常大半夜跑出去。問起他來,只說是撒尿。當時他未有察覺,如今想來,大抵是與謀殺皇嗣一事有關。
“搜!一定給本宮找出來。”
趙綿澤心裡是恨的。
算上這一回落胎的孩兒,他統共沒了四個孩子。以前一直以為是夏問秋身子不好,既是天意,那是沒有法子。如今竟然發現是人為,積累了多年的惱意,一股腦湧上來,他恨不得撕了那人。一個貴為儲君的人,連自家孩兒都保不住,任由賊人在眼皮子底下動了手腳,若是不找出幕後主使來,怎能咽得下那口氣?
於是,搜人的行動開始了。
這一個晚上,宮中各處都不得安寧。從東宮開始查起,禁衛軍們幾遍翻遍了整個皇宮的角落,卻一直沒有找到王小順的人影。一個典藥內使說,這廝晚膳的時候還在,算算時辰,恐也是跑不遠的。
既然宮裡沒有,搜查的範圍很快就遍及了整個京師。
火光爍爍,甲冑錚錚。
京師城的大街小巷,熟睡的人們被吵醒了。
狗吠聲、雞叫聲、敲門聲、小孩兒的哭啼聲,嘈雜成了一片,城中的東南西北各處,甚至包括王公大臣的府邸宅院都沒有逃過禁衛軍的搜查。那些禁衛軍就像吃了火藥,虎狼一般,入室就氣勢洶洶的翻箱倒櫃,態度極是兇悍刁橫。而這一件事,後來也成為了言官們詬病趙綿澤“為了一個婦人,擾得全城百姓不寧”的政務弊端。
京師的城門早已緊閉,王小順縱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也不知是他太過倒黴,還是禁衛軍的搜查本事太強,兩個時辰不到,就在雞鵝街找到了畏罪潛逃的王小順。
好巧不巧,他竟是藏在雞鵝街有名的濟世堂後院的一間窄舊耳房裡。
一場鬧入雞犬不寧的風波,終於平息了。京師城進入了安靜的夜色。
可是在火光通明的東宮,卻很快掀起了一場更大的風浪。
那王小順今年不過十六七歲,被人押到了源林堂一審,還未動刑,只兩個耳光下去,他便招了一個底朝天。
據他交代,他並無謀害小世子的念頭,之所以把太孫妃補藥裡的山藥換成天花粉,是受了典藥局局丞孫正業的指使。
他說,自打孫正業入東宮開始,他為了討教學習,就一直師傅長師傅短的叫著,大抵是他的嘴乖,孫局丞很快就拿他當自己人了。有一次,孫局丞告訴他說,他是東宮新來那個備受皇太孫寵愛的“夏七小姐”的故人,來東宮是為了替她辦一件事。
典藥局人人都知,孫正業打一來就被皇太孫派去單為“夏七小姐”一個人診治,二人的交情自然不淺。皇太孫寵愛夏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