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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下了整整一夜的雨停了。
趙綿澤做了一整晚的夢。
一個他這些年做了無數次的夢。
他夢見了那個陷阱,他此生經歷過的最為惶惑的一個地方。陷阱很深,很黑暗,什麼也看不見,底部可以摸到亂石,四周是鬆軟的泥,無可攀爬,他一個人在裡面,很冷,很慌,死亡的陰影籠罩著他……
“救命!”
趙綿澤猛地醒來,滿頭冷汗,宿醉後的腦子沉痛無比。撐了撐額頭,他閉著眼,再一次回憶那個夢。可是和以往一樣,即便明知救他的人是秋兒,在夢裡他仍是看不清她的臉,只有一遍遍迴響那個聲音。
“抓住!快,快抓住,我拉你上來!”
悵惘地吁了一口氣,他撐著身子,啞著嗓了輕聲一喚,“何承安……”
“殿下醒了?”
回答他的人,不是何承安。
清靈恬脆的女子聲音,宛如黃鸝出谷,莫名讓他的心漏跳一拍,仿若霎時與那個聲音重合。他激靈靈一偏頭,看見坐在窗前椅子邊上的夏楚,愣了愣,突地失笑。
真是魔怔了。
覺得每一個聲音都是她。
“殿下是沒睡醒?還是見鬼了?”夏初七調侃道,神采奕奕的樣子,看上去精神頭兒很不錯。
趙綿澤看了看環境,像是剛想起昨夜的事,眉頭緊緊一擰,略微尷尬,“小七,我昨夜……失禮了。許久不曾喝酒,竟不知不覺就醉了過去,讓你瞧了笑話。”
“無事。”夏初七莞爾一笑。
“承蒙小姐不責,小生感激不盡。”趙綿澤戲謔一句,便要起身。
“因為你不是喝醉了。”夏初七笑著補充。
疑惑地“嗯”一聲,趙綿澤撐著床沿的動作僵硬住了。夏初七唇角仍是帶著淺笑,看著他身著白色中衣,黑髮如雲,劍眉玉面,黑眸懵懂的樣子,突然有些想笑。
“殿下對我如此信任,我若再相瞞,實在過意不去了。你確實不是喝醉了,而是我在你喝的酒裡下了藥。”
他一怔,“為什麼?”
夏初七原就沒有想過要瞞他,昨天晚上夏問秋在外面呼天搶地的哭嚎,即便她不說,趙綿澤也會知道。而且依他的腦子不可能不懷疑是她在酒裡動了手腳,與其讓他生疑,不如直接交代,來得真誠一點。
“我若說是我想留你下來,你會信麼?”
趙綿澤對她微微一笑,“不信。”
回答得這樣直接?果然是個聰明人。
夏初七唇角輕揚,若有似無的嘆息,“我猜你也不信,因為我自己也不信,我會做出這種小肚雞湯的事來。可事實就是如今。”
看趙綿澤深幽的目光明明滅滅,她別開了頭,以便讓自己說得更為令人信服。
“昨日楚茨殿門口的事,我瞧見了,心裡很不痛快。你本就是我的夫婿,三姐霸佔了你這些年,如今你只是來看看我,她還讓抱琴來搶人。我就是要這般,讓她也嚐嚐被人搶了男人是什麼滋味。”
“……”趙綿澤皺著眉頭看她。
“昨天晚上,你睡下後,她來了。”夏初七輕鬆地說著,轉頭定定地看他,見他眉頭果然擰得更深,冷笑著抬了抬下巴。
“憋屈了這些年,我實在忍無可忍。殿下若是要將我治罪,我無話可說。若是你不治我罪,還請不要聲張,為我留一些顏面。”
趙綿澤深深凝視著她,仍是沒有說話。
坐在床榻上,過了好半晌,他才收回視線,攏了攏身上衣裳,唇角竟是露出一笑。
“醉臥美人榻,我正求之不得,何罪之有?”
夏初七知他這一關過了,鬆了一口氣,施施然起身,微抿著唇角,深深一揖。
“小女子多謝殿下成全。”
“小七,過來!”趙綿澤朝她勾了勾手。
“做什麼?”她一愣,卻不動。
他突地一嘆,起身大步過來,雙臂一展就狠狠抱住她,就要親,夏初七吃了一驚,幾乎沒多考慮,條件反射的曲膝頂胯,直接擊中他的要害。
“啊!”
一聲隱忍的慘叫,他彎腰蹲了下去,痛得額頭上青筋直跳,指著她,聲音破碎著說不出話來。
“你……”
看他痛得臉都扭曲了,夏初七左看看右看看,原本的鬱氣竟是鬆緩不少,微微一笑,叉著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活該!下次還敢不敢?”
“……你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