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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正心殿。
烏蘭明珠輕撫著琵琶袖口,暗暗打量著蹙眉思考的趙綿澤。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他一直在思量那一個似乎永遠也破不了的棋局,她卻一直在思量他。
這些日子,她幾乎都陪在趙綿澤的身側。人人都道他是新皇寵妃,趙綿澤憐她若寶,惜她入骨,讓她寵冠於後宮。尤其在重譯樓事發之後,她的恩寵似乎一日勝過一日,六宮粉黛在她面前紛紛失色。但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得寵的並非她烏蘭明珠,而是北狄的烏蘭公主。
嘆一口氣,她忍不住勸。
“陛下,夜深了。明日您還要早朝,去歇了吧?”
趙綿澤俊美的眉頭,微微輕蹙著,修長的手指把玩著一顆黑棋,目光始終遊離不定地看著棋枰,一眼也沒有抬頭看她,聲音裡只有漫不經心的笑。
“愛妃,你先去。朕再琢磨一會兒。”
烏蘭明珠不會下棋,對中原文化知之甚少,甚至都不如烏仁瀟瀟懂得多。但是她看見趙綿澤在每日繁忙的朝政之後把所有時間都奉獻給了這局棋,再傻也能夠猜測得出,這棋局對他的意義不一樣。
“陛下,臣妾這些日子,都在翻看棋語,偶爾也找會懂得博弈之道的姐妹學上一些。等臣妾學會了,往後便能陪陛下博弈解悶了。”
趙綿澤看過來,微微一笑。
“愛妃有心了。”
“只要陛下喜歡,臣妾應當做的。”烏蘭明珠輕輕淺笑,在那一低頭的瀲灩裡,心裡卻是一陣悲涼。
她是有心的,可他卻是一直無心的。
她今兒來時特地打扮過,穿了一件新做的荔枝紅立領襖裙,琵琶袖的袖口綴了一些他喜歡的纏枝暗紋。姣好白皙的面色,豔麗婀娜的姿容,不輸給任何一個女子,可他似乎根本就沒有察覺她的討好。在她話還未說完時,他早已別開眸子,又一次沉浸在他思之不得的棋局裡。
正心殿裡,一陣冷寂。
烏蘭明珠沒有離開,也不再說話打擾他的思考。
何承安躡手躡腳的走過來,停在燭臺邊上,挑了挑燈芯,像是想勸趙綿澤去休息,可是在看見烏蘭明珠的搖頭示意時,微微一嘆,又默默地退了下去。
梆子的聲音,在深宮裡尤其悽哀。
三更天了!何承安又添了兩次茶水,換了一次燭火,趙綿澤仍然沒有下去就寢的意思。烏蘭明珠幾次三番瞥著他緊皺的眉,在梆子再一次敲響時,終是壓不下心痛的情緒,鶯聲相詢。
“陛下,這局棋有這樣難麼?”
“難!”趙綿澤聲音還算溫和。
“這世上,就真的無人能破解它?”
“有。”思考一下,他道,“朕總能解開的。”
說到此處,趙綿澤像是剛發現她還在這裡似的,眉頭微微一蹙,眸子裡添了一抹她琢磨不透的複雜,黑眸亦是深沉無比。
“愛妃去歇了罷。不必坐在這裡陪朕,仔細受了涼。”
烏蘭明珠嘟起嘴角,搖了搖頭。
“臣妾無礙,陛下不歇,臣妾也不去。”
她溫軟的話裡帶了一絲女子的小小撒嬌,可趙綿澤似是未覺,聲音涼了幾分,“愁眉苦臉做甚?朕說過,你得多笑。”
“是,陛下。臣妾知錯了。”烏蘭明珠不好意思的微微抿唇,眼睫輕輕眨動一下,笑了出來。她一直知道,趙綿澤喜歡看她笑。但是,她卻一直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喜歡看她笑。
果然,當她唇角的梨渦調皮的浮在面上時,趙綿澤看她的目光,亦是緩和了下來。不僅如此,他還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
“去吧,聽話。”
每每他這般柔情待她的時候,烏蘭明珠心裡都不免升起更多的希望。她想,他待她終究是與旁的妃嬪不同的。她能一直備受恩寵,除了她本身是北狄的公主之外,一定是身上有什麼東西吸引他。有了這份不一樣,假以時日,等她懷上身孕,地位也就穩固了。
正在這時,何承安走了進來。
“殿下,焦玉來了。”
趙綿澤微微一頓,從棋局上抬起眸子。
“宣。”
不多一會兒,焦玉便大步走了進來,與他一同前來的人,還有禮部侍郎蘭子安。二人像是都有急事要稟報,腳步匆匆,甫一踏入正心殿的門檻,與趙綿澤交換了一下眼神兒,趙綿澤便屏退了烏蘭明珠與左右侍候。
“說吧。”
焦玉先前一直跟著趙梓月,聽得趙綿澤詢問,他鞠著身子,把溧水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