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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閃雷鳴,天空陰霾。
濃郁的黑幕之下,這個夜晚皇宮裡極不平靜。
這一天一夜以來,夏初七神思不屬。為了小十九,她一直強迫自己一定要入睡,不去思考乾清宮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變故。可三番五次,越是想要睡覺,心魔越重。瞪大一雙眼,面前紗帳垂垂,無一絲風拂的動盪,帳外的燭火如同鬼火,火舌輕搖,殿外雷聲震耳,隱隱透著一種暴風雨中的肅冷,風聲陣陣,極是扼人心魄。
她不懂歷史,可卻非常清楚,洪泰帝的病危,對於一個國家和一個朝廷來說到底是有多大。一個君王的安危,系之社稷,往往改變的不僅是一個人的命運,而是整個天下的格局。
手心裡,一直是潮溼的,她已無從分辯對與錯。從趙十九離開她那一瞬,她的世界便再無對錯。或這一會,或者是雷電之故,她心裡的不安被推到了致高點。手心拽在被角上,她輕輕摩挲著,讓汗溼的溫熱液體在被子上蹭去。
“天熱了,明日該換一床輕薄的被子了。”
她沒事找事的嘆了一口氣。
“是的。”帳外很快有人附合。
平常都是晴嵐和梅子在守夜,今日卻是另一個熟悉的男聲。
她愣了一愣,“你怎會在這裡?”
空寂裡,甲一久久沒有回答。在又一聲雷電擊下時,他無聲的一嘆,心裡似有無數情緒傾瀉而出,“我怕雷,想在這裡。”
怕雷?夏初七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腔裡跳出來。甲一怕雷,在陰山皇陵的死室時,正是因為他怕雷,才導致了後面的事情。手心越攥越緊,她嘴皮顫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
“我不想怕的,夏楚。”他又說。
“我知,我未有怪你。”夏初七儘量剋制著自己的心情,不去想陰山皇陵石破天驚的一幕,也不去想御景苑裡滿地的鮮血,不去像乾清宮的忙碌,和那個有可能會永遠躺在床上的老皇帝。淺淺呼吸著,身子仿若飄浮在半空中,落不到實處。
好一會,她問,“甲一,他會死嗎?”
“不知。”甲一知道她問的是誰,聲音涼涼。
她瞪著雙眼,靜靜躺著,看著帳頂,“我沒有想讓他死。是他要我死。”她的聲音很輕,像羽毛輕輕拂過,腦子裡卻是那個人看她的最後一眼,他是一個曾經縱橫沙場打過天下的男人,他是……趙十九的親爹。
“他會怪我嗎?”她又問。
“不知。”帳幔外的人,同樣的一句話,聲音只是更沉。
與甲一這樣的人說話,極是無趣。問兩句,他答兩句,卻只相當於一句。夏初七暗自嘆了一聲,閉上了嘴巴,只覺雷電更為密集,她無法感知怕雷的甲一現在的心情,只是也不攆他走,沉默了下來。
好一會兒。外面響起腳步聲。
接著晴嵐的聲音傳了進來,“七小姐醒了?”
夏初七微微一驚,坐起身子,“可是有什麼情況?”
“七小姐,我找侍衛去打聽,他回來了。說是太醫們診治了一天一夜,陛下仍然還在一直昏迷,沒有好轉的跡象。”晴嵐輕輕回答道。
“我為他施了針,他應該是死不了的。”夏初七低低喃喃了一話,突然雙手抱著腦袋,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對晴嵐說話,“是他自己撞在石墩上,傷了腦子……”
輕輕的聲音裡,有一絲不確定的憂懼。
晴嵐靜了靜,不需要她說,她也知道她的心理負擔究竟什麼。並不是那個皇帝,而是那個皇帝是主子爺的爹。
她放柔了聲音,“七小姐毋想太多,安生睡吧,乾清宮那邊目前還未有訊息。只我看宮中今天晚上會有事發生,外間不停有侍衛跑來跑去,偶有吆喝聲。我們楚茨殿的人,那個阿記也不讓出去。奴婢想,應是皇太孫為了保護七小姐。聽阿記的意思,如今朝中因了陛下之事,對七小姐非議甚多。宮中怕是不會平靜,阿記說,皇太孫請七小姐稍安勿躁。”
輕輕“嗯”一聲,夏初七想了想,又道,“你可以告訴阿記,陛下如今的身子,用藥不可過猛,應是……長期調教為要。”
晴嵐應了一聲,去了。隨著她腳步聲的訊息,殿內好一陣兒沒有了聲音。直到甲一略帶嘲意的聲音傳來,“我以為你已是不管不顧的,不曾想,你仍是放不下。”
“我是好人。”她說。
甲一難得的低笑一聲,“好人不會做噩夢。”
“滾!”
一個字說完,帳子裡的人再沒有了聲音。
甲一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