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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賤人瘋了……”
看見夏問秋滿臉古怪的惡意與魚死網破的冷笑,趙綿澤咬牙恨聲,轉頭盯住洪泰帝漠然而視的臉,“皇爺爺,她在信口雌黃,歪曲事實……”
“綿澤,你莫要激動,且聽她說完。”洪泰帝面有不悅,掃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皇爺爺!”趙綿澤沉喝一聲,突地一甩手。原本被兩個侍衛架住的他,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冷不丁就掙脫了二人,抽出一名侍衛腰間的佩劍,上前便刺向跪在殿中的夏問秋。
電光火石間,侍衛怔了一下。
“殿下!”二人撲過去格檔。
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趙綿澤手中的佩劍剛好刺入夏問秋的心窩,在一道劍體入肉的沉悶“撲”聲裡,夏問秋一臉煞白,瞪大雙眼,驚懼地看著趙綿澤,鮮血從胸口汩汩而出。
“綿……澤……你……?”
金碧輝黃的大殿裡,幽冷的光線,映著趙綿澤杏黃的衣袍,還有恨她入骨的面孔。這畫面落在夏問秋的眼中,無異於人間地獄,疼痛鑽心刺骨。
情與恨,竟是這般短淺的界限。
也就幾日前,他還寵她憐她。
而此刻,他是真的恨不得殺了她。
“你好狠……”
有了侍衛的適時阻止,劍身入肉並不深,也沒有刺中夏問秋的要害。在一陣驚叫和慌亂的嘈雜聲過後,趙綿澤再一次被侍衛架到了邊上。而夏問秋摸著傷處,竟是不覺得疼痛,反倒攤開手,看著滿手染紅的鮮血,咯咯瘋笑。
“陛下,罪妾沒有胡說,夏楚不僅跟侍衛有過苟且,而且……整個大晏朝誰不曉得她與晉王是什麼關係?哈哈,你們一群人,你們這一群人,全部都在自欺欺人。”
“閉嘴!”貢妃第一個吼出來。
夏問秋什麼都顧不得,那裡還管得了嘴?
看貢妃氣得發抖,她笑得更為歡暢,只是聲音卻是小了幾分,極有些無力,“你們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更是蒙不住天下人的眼。貢妃娘娘,萬歲爺,這個賤人,她分明就是楚七,就是景宜郡主,她分明做過趙樽的女人。哈哈,你們能容忍嗎?這樣不貞不潔的女人,讓他們叔侄二人共用,冊封吧,讓她做太孫妃吧,讓她將來做皇后吧。哈哈,你們趙家人,一定會遺笑千年,詬病萬世。”
“來人,給本宮掌她的嘴。”
死去的兒子被她辱罵,貢妃氣得嘴唇哆嗦,蔓妙的身子一陣顫抖,如風中柳枝,看得洪泰帝色亦有不悅。
事態發展如今,已出乎他的掌控之外。殿中的喧囂,令他頭痛不已。看了貢妃一眼,他只拿眼神示意殿內的嬤嬤按照貢妃的意思執行。
“啪!”一個巴掌。
“啪!”又一個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殿中響過不停。
可幾乎沒有人的臉上有多少同情之心。
一個年僅十四歲就能想到用那樣歹毒的手段禍害堂妹的女人,一個處心積慮殘害骨肉的人,實在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趙綿澤比之先前,面色平靜了不少。
可他眸中的恨意,不僅未消,反倒越積越多。多得赤紅了眸,燒透了眼。多得他自己都不知到底是在怨恨夏問秋,還是在怨恨自己。
六年了。
過去整整六年。
遲來的真相幾乎令他崩潰。
他恨。不僅痛恨夏問秋用歹毒的手段害得他與夏楚錯過了多年,也恨自己當初識人不清,導致了今日的悲劇。
那個時候,他任由夏楚被人陷害,任由他們抄了她的家,殺了她的父母和親人,甚至任由他們侮辱她,在她的額頭黥上一個終身屈辱的“賤”字,任由她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摟著她的三姐從她的邊上走過,任由她哭泣著在雨地裡跪上一天一夜……
她曾經哭著向他求助,可那時他聽不見。他到底是被什麼蒙了心,蒙了眼?為何會那樣武斷的認定了她不安好心?
說到底,他最恨自己。
他漠視她的淚水與哭訴。忽略她、唾棄她,輕視她,一眼都不想看見她。可繞了這麼一個大圈,原來他上蒼與他開了一個大玩笑。
他錯把賤人當恩人,誤讓明珠蒙了塵。
若是歲月可以迴轉,他多希望再回到那個老山皇家獵場的夜晚。若有機會再來一次,他一定要把眼睛睜得再大一點,看清楚身邊一雙蛇蠍的眼。
“小七……”
幾乎下意識的,他看向了夏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