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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彩色人體結構圖,上面用紅色標記著子彈射入的路徑,以及到處是血痕的房間照片。他還出示了血跡斑斑的浴巾和血衣。在這之後,他讓陪審團傳看了血衣以及沾滿了血跡的床單。在卡雷的證物中還包括一條繩子、一個閃閃發亮的子彈和空彈殼。
在這整個過程中,達倫一直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玩著鉛筆。他偶爾提出反對意見,但從不詰問證人。福斯特剋夫人始終一臉冰霜,毫無任何動情的表現。不過湯米又開始咬他的指甲了。
卡雷的最後一名證人是無可辯駁的:艾斯特·卡哈哈瓦,是喬的母親,她並沒有因達倫的反對而退席,相反地又為達倫增加了更多的苦惱。
就在這位瘦弱憔悴的女人走向證人席的時候,達倫站起了身,輕輕地張開雙臂,擋住了她的路。然後達倫轉向了法官,莊重地說道:“我們將承認這名證人所說的話,因為她是喬瑟夫·卡哈哈瓦的母親,那天早上她看著他離開……任何……”
卡雷站了起來,“在這間審判室中有兩位母親,法官閣下。一名是被告,而另一名無任何防禦之力——她的兒子死了。我們有理由認為這兩名都必須作證。”
“撤回提議。”達倫輕聲說著。他一邊向卡哈哈瓦夫人體諒地笑著,一邊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卡哈哈瓦夫人的聲音十分低啞,難以聽清,可屋裡的每個人都沒錯過一個字。在她作證時不停地用手帕拭淚,許多旁聽者——雖然那些有錢的白人婦女是同情被告的——但也和她一起抽噎著。
“是的,這是他的襯衫,”當卡雷陰鬱地將血衣給她看時,她說著,“這些是他的襪子和他的工裝褲……是,是的,我剛剛洗過,把釦子釘好。”
“喬那天早上離開時身體健康嗎?”
“是的。”
“你什麼時候再見到他的?”
“星期六。在火葬場。”
“那是你兒子喬瑟夫嗎?”
“是的。”
“謝謝,卡哈哈瓦夫人。我沒有問題了。”
達倫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沒有問題,法官閣下。”
當卡雷紳士一般地攙扶她從證人席上走下去的時候,四處同時響起了啜泣聲。
達倫靠向我,他的頭髮顫動著,小聲說道:“我知道會這樣的,同情不可能只集中在一方。”
那一刻我覺得他很蒼老,疲憊而蒼老;卡雷則新鮮得像一朵雛菊,他一邊神氣活現地在原告席前踱來踱去,一邊說道:“陳述完畢,法官閣下。”
法庭午間休庭了,和往常一樣,達倫、林賽、他的委託人和我回到了揚格旅館。大律師在露比的陪伴下,沒吃中午飯就回房休息了,我們其他人乘電梯到房頂花園餐廳吃飯。鑑於我們的委託人根本不可能逃走,我們就讓陳·阿帕那充當警方的護衛人員。
因為陳的在場,我們之間的交談多是閒聊式的,從不涉及案情。林賽夫人和平時一樣和我們一起進餐,夫婦倆彼此聊著。湯米和福斯特剋夫人都很少開口,他們因為體會到處境的艱難而顯得心事重重。
不過瓊斯和羅德抽著煙,開著玩笑,倒是一對快樂的傻瓜。一頭鬈髮的羅德也很少說話,不過方頭的瓊斯是個自大的、喋喋不休的傢伙。
“你注意到那名來自紐約的女記者的身材了嗎?”
“我注意到了。”我一邊附和著他的話,一邊小口咬著我的醃肉、西紅柿和三明治。
“我猜她喜歡我,”他正在急切地切著嫩牛排,“她一直想和我搭訕。”
“你不覺得這與謀殺案中你的被告身份有關嗎?”
“她在我們四個中選中了我,不是嗎?她向我不停地使眼色,是吧?”
“是嗎?”
“你看見左邊靠牆坐著的那個中國姑娘了嗎?她長得不賴。法庭裡還有很多長得漂亮的美國女人,你注意到了嗎?”
這無賴居然比我還好色十倍。
我看著他,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說道:“你介意我提個建議嗎?”
“說吧,內特。”他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看見你一直在向那些女孩使眼色,我不覺得在這種場合下微笑是合乎情理的。”
他聳了聳肩,又夾起了一塊土豆片,“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的。難道我不該讓大家覺得我是一個好小夥子嗎?”
陳·阿帕那正坐在我的身邊吃著一碗炒飯,他用只有我才聽得見的聲音說:“自己的眼睛總是看不見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