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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行囊、步鞋、兩條結繩記事的辮子,她來到臺灣。
“我喜歡這裡!”她露出一個潔白的笑。
那時,小徑兩旁綠草如茵,燕子穿梭;我們擇一處高的石階坐下,看天。她自從剪短那結繩記事的發,好像牽牽絆絆都短了,人顯得輕鬆,笑起來也更純粹。
“我希望多看一點經書,做一個學生。”她嚴肅地。
很多時候,我看到她與其他佛學院的女學生們在綠草地上“出坡”,她們或蹲或跪專心一意地拔除綠茵裡的雜草,她們稱這是拔煩惱。梅覺從這兒拔到那兒,她的身子在烈陽下定著,久久不動。有時候,她穿著圍裙,在廚房大灶之前忙著炊爨之事洗濯之役;想惠能當年至黃梅參訪五祖弘忍,做的也只是後院裡破柴舂米的勞役之事。但,更多時候,我看到梅覺在教室裡用功著,一盞燈總是點到不得不熄滅的時刻,那時,晚課的梵唄召喚。
若人生如逆旅,誰不是行雲?惟尋著永恒生命者,惟能縱身化成一道甘泉,向三千大千世界灑去。
天階月色涼如水
在陋巷,深居人不知,她說她從小是個養女。
養女這身世是問不得的!只要記得飲食起居即可;當雞鳴桑樹巔的時候,要早早起身,密前淘米煮飯,摘一日份的菜,剁一鍋養豬的地瓜菜……要記得洗衣啊!好。要記得掃地啊!好。要記得餵雞餵鴨啊!好。當狗吠深巷中的時候,要快快汲水,急急舉炊……為什麼飯還沒煮好?為什麼衣衫還未迭好?為什麼雞與鴨還沒有喂?為什麼地還是髒的?你說!你說!!你說!!!
中國人一向學不會疼“別人家的女兒”,從古早的童養媳到今天的婆媳。
小女孩啊!你想到什麼?你空閒的腦子裡想到什麼?何以你淺眉深鎖?你的秀目有淚欄干?你小小固執的唇如一枚吐不出的核?雖然“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但孔夫子閒來好陳俎豆,設禮容。而你呢?你空閒的腦子裡好的是什麼?
只是希望在仲夏的中午,有一片大樹陰庇護你,你躺在石板上打盹的時候,蒼蠅不要來圍觀你腳瘡的隱私而已。
只是希望教室裡老師翻開你空白的作業簿時,棍子的聲音不要太大而已。
只是希望初一十五供佛之後的果子,你能恣意地捧著捧著,回你的角落閒閒地吃而已。
但,當瘡疤已成痂而身世之痛開始淤血時,那年老的鬱樹濃蔭也遮不住你年輕心頭的狂熱!當練習簿已寫破而你猶不能解你姓氏名字的筆畫時,那棍子的聲音也打不醒你少年心中的空洞!當供果的甜也抵不了淚水的鹹,你開始問:“人皆有父,翳我獨無!”
問啊!你問七十老阿婆:“地瓜菜牽得再長再亂,沿著長莖掘下,總有一粒蕃薯頭,我的父母誰?”
阿婆說:“生你者是。”
你又問八十老阿公:“小魚卵再細再瘦,總有母魚的肚子褓抱腹育,我的父母誰?”
阿公說:“唉!養你者是。”
你卻悶悶不樂,昊天罔極,而你的娘是誰?從此,你藏住世事,日居月諸,深巷人不知。
卻有一日,你隨人來到佛寺。那巍峨寶殿,你彷彿來過,那莊嚴佛相,你似曾相識,又聽得梵唱聲聲:“爐香乍爇,法界蒙燻,諸佛海會悉遙聞,隨處結祥雲,誠意方殷,諸佛現全身……”你心生歡喜,卻又涕淚悲泣,從身口意之所生,頂禮你自己的本來面目,對著心靈父母。
你下了決心說:“阿母,我不回去了!”
隨著而來,是一個巴掌與嚴詞厲色,你回去了,深巷裡,日出日落。
而午夜夢迴之際,你滲出一身孤獨無依的冷汗,彷彿苦海破舟,載沉載浮。你的心遙想那日法界蒙燻,啊!諸佛現全身啊!諸佛現全身!你心生大歡喜,涕泗滂沱,於此月夜的眠床上,開始梵唱:“爐——香——乍——爇——”
當第二次你回到佛寺,又被一干人強行抓走的時候,你的噩運開始。他們下令禁錮,把你關在一間小屋子,不許踏出一步。
你猶如困獸,使命捶打門扉抗問:
“為什麼關我?鎖我?為什麼不讓我自由自在地追求生命?”你大叫!他們正在吃飯,不理。
爾時世尊問:“須菩提,於意云何?東方虛空可思量不?”
生命比東方虛空更浩瀚無際,不可關,不可鎖,不可思量盡!
須菩提答:“不也,世尊。”
“為什麼禁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