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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專誠候謁。老爺有何吩咐?”張吏部道:“行將有話。”仍說些閒話。須臾,獻酒進膳,極其豐裕。用過,嚴侍郎復和顏整衽,頻頻瞻視,十分作殷懃承望之態。吏部會意,開言道:“在下有子張善,年今十九,已擢鄉解第二名。薄雲有才學,尚未有室。今聞鄭司徒有女,才貌俱備。如荷尊兄高誼,做為冰人,玉成豚兒親事,在下斷斷不敢忘報些兒。”嚴學初滿臉堆笑道:“下官平日奉教如蓍龜,敢不敬從,以效至枕。但他鄭鄤驕亢古怪,如即允從,萬事都休。他或執拗不從,難以勢力動他。那時別有奇謀秘機,也能成就。老先生豫可運籌罷。”修河道:“既蒙尊兄概允,諸事惟在鼎力吹噓,隨變而應,千萬周全罷。”學初道:“這個自然盡心。”乃告別道:“明天再當造府拜見。”遂起身出門。修河下堂,再三申託而送。再說嚴學初次日請造書了名帖,一程來至鄭司徒門外請候。門吏見是禮部侍郎名帖,呈上。鄭司徒見他名帖,驚訝想道:“他如何造我?從不到探望,此來好是訝惑。想有歪纏,可不是惱。”勉強迎接,才敘寒喧。茶罷,司徒問道:“侍郎光降,有何見諭?”嚴學初開言道:“無事不敢叩擾。今吏部張老爺先生,有子名善,年方及冠,已入泮亞魁,聰明才學,會圍狀元要不讓他。張老爺久聞令愛才德雙全,願為絲蘿於老先生。下生不敢辭為作伐,伏想老先生必當慨允,成全了好緣。今來請教,先生裁處罷。”司徒大駭,答道:“賤息才鈍質滷,不合攀高結親。張吏部令郎果有人才,要擢金榜,定然無疑。狀元之後,乞過寒舍再為商議,未為晚也。”嚴學初再四說吏部勢炎、解元才學。司徒只為冷笑,閉口不答,心內鄙他氣色冷淡。嚴學初無精打采,只為強說道:“張郎折掛,非為榜首,必當探花。下生伊時當先報喜於老先生,今姑告退。”司徒道:“張生之喜,哪可報於老身,高駕豈望再屈。”乃下階送之。
姑且不說嚴學初歸見張吏部。先言鄭司徒送了嚴侍郎,氣憤憤入於內堂,對崔夫人說道:“老身夜裡做過一惡夢,剛才兒白受了一聲鬧景,可不是怪的。”夫人道:“有甚受氣的?”
司徒吐出一口氣,道:“瓊貝女兒年已及笄,尚未擇乘龍之喜。剛才張修河藉他吏部之勢,送他嚴學初那廝,說他有子張善,已擢鄉解,說親女兒。老夫年未及古人致仕之年,疏求退者,正以此輩淆亂朝著,作為亂階。老夫尚恨不能把尚方斬馬劍,以斬佞臣之頭,以靖朝廷,豈與他妄君敗國之張賊婚媾,使諂附權奸之學初作為冰人麼!可不是白受了一場乖氣的。”崔夫人亦嘗慣知嚴、張兩人陰譎贊諂,登時勃然大怒道:“女兒寧可結親於鄉戶人家,豈與彼輩秦晉呢?”仍罵他“千可殺、萬可殺”、“忘八”、“蠻種”不已。話休絮煩。
再說荏苒之間,場期只隔了三日。張善不勝著急,對他父親道:“說圖關節,得使孩兒點得狀元。孩兒仕道榮耀,反屬第二件。那老鄭親事,不但不敢推諉,亦當不敢正眼看攄,正是孩兒揚眉吐氣之秋。倘或遲延,還恐他有勢有力的王親國戚,先以厚賂,已點榜頭,悔無及的。伏願爺爺再為商量罷。”修河道:“孩兒也說得是。為爺的明天一早自有妙計。”張善答幾個“是”,退去。次日黎明,修河裹了黃白厚幣,潛往太監魏忠賢門首。忠賢驚倒出迎,直到後堂坐定。禮畢,獻茶罷,忠賢躬身道:“吏部老爺遠勞光屈,有何吩咐?”修河道:“不瞞太監說,學生有一子,名善,頗以才學稱名,已中解元亞魁。今科會圍,大學士葉公當為座師。那廝素性古怪,願太監得借千斤之力,使孩兒得點狀元,從此學生父子,世世生生,結草圖報,不忘厚恩。今以不腆薄禮,聊表見大人的寸芹。願太監哂留罷。”乃將黃金百鎰、白金千兩、拳頭大的明珠三十顆,雙手奉上,擺在桌上,登時金壁輝煌。
忠賢喜動顏色,道:“老爺如此厚眷,只當銘佩。但因功受賞,不敢克當。令郎才學出類,已點他亞魁,金榜狀元必不讓他。如有吹噓,另效微力。”便使走堂的收藏了。
修河謝道:“既蒙太監慨允,無有不成。太監倘有私人,明示補缺,謹當遵教。”忠賢道:“老爺鄭囗之教,惟當鏤肺。”修河遂別忠賢,還歸,對兒子備說忠賢之語。張善喜之不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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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原來忠賢奸邪善諛,又善騎射,精狠自用,目不識丁。
一日,與人賭博爭道,不勝憤恚,自宮。時熹宗萬歲在太孫,乳媼客氏封為奉聖夫人。忠賢善事客氏,又得寵於太孫,性又巧黜,干與朝政,朝野側目。
此時得了修河之厚賂,欲點張善為進士狀元,著實著在肚裡。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