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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之地,驛館建築也較普通旅舍宏敞雄大,更有所謂“豐屋美食”之稱,因而行客們往往更願意選擇驛站來做休憩之地。而朝廷漸漸知曉後,因忌憚曾發生過肅州驛丁暴動,對此也不敢多管,僅僅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李凌進來驛廳時,剛好傳舍只剩了最後兩間客房,新娘裴玄靜自住一間,無奈李凌只能與隨從牛蓬和僱請的車者萬乘共擠一間房了。
晚飯時,不少頭一遭到此的商客聽到充當跑堂的驛丁沒口子地稱讚《霓裳羽衣曲》後,好奇心大起,群情洶洶,要摸黑去東邊的連昌宮探訪明皇帝登高處。其實連昌宮是皇帝行宮,普通人根本無法進去。所謂探訪,也不過是在圍牆外面遙遙遠觀而已。但眾人心中均有獵豔之想,說不定能切身感受到大美人楊貴妃往日的香澤,晚飯一畢,便迫不及待低吵吵嚷嚷地離開了。這一下走掉了大半人,驛廳頓時安靜了下來,偌大的廳堂顯得空空蕩蕩。
李凌詢問裴玄靜是否也要去看看古蹟,一路沉默的新娘僅僅搖了搖頭,便自告辭回房休息。跟隨李凌來迎親的戶奴牛蓬本來還想跟著人群去湊個熱鬧,但望見主人一臉焦慮,便不敢開口提起。
自改行南路後,李凌便一直憂心忡忡:看來誤期已不可避免,如今之計,只能派人快馬送信去鄠縣說明情況。可牛蓬才十三歲,還是頭一次出門,能放心派這個毛孩子回去麼?
李凌的座位最靠近櫃檯,轉頭一望,櫃檯後有一名驛吏正埋頭喝悶酒,似有滿腹心事。他想了想,走過去道:“吏君有禮了!”
那驛吏名叫夏亮,正因家中瑣事煩惱,剛巧今夜當值,又趕上人極多的時候,心情愈發煩躁。他只抬頭看了李凌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喝酒,飲完一杯,才不耐煩地問道:“你有甚麼事?”李凌道:“在下京兆李凌,有一封急信,想送去長安,不知道吏君……”夏亮頭也不抬,只問道:“你可有官府憑證?”李凌老老實實回答道:“在下並非官府中人,信也是家信。”夏亮揮揮手道:“那不得了,你還多問甚麼?我們這裡可是驛站,只遞送官府公文!”
李凌碰了個大大的釘子,滿心不悅,然對方所言在理,又不便發作。回身剛及坐下,只聽見一個清朗的聲音問道:“兄臺有何煩心之事?不知小弟可否代為效勞?”
抬眼一看,一名年輕男子正站在面前拱手相問。他大約二十來歲年紀,一身藍色直掇,腰繫絲絛,黑紅的臉上一雙眼睛晶晶發亮,顯得神采飛揚。又操著極重的山東鄉音自我介紹道:“在下黃巢,是去京師參加今秋省試的山東貢生。適才小弟留意到兄臺長吁短嘆,似有不解之愁,特意過來相詢,是否有效勞之處。”
李凌正悶悶不樂,突意外得人關懷,頓有如獲天助之感,當即請對方坐下,原原本本講明瞭事情經過。又道:“本來舍弟李言要親到緱氏迎娶新娘,不過近來長安鬧飛盜,京畿之地人心惶惶。舍弟官任鄠縣縣尉一職,職責所在,一時走不開身,這才將迎親大事託付於我。按照先前約定,二十日日落前,舍弟李言該到長樂驛與我等會合,但目今看來,恐怕要比預期延遲三、四日了。我正為此煩心,生怕親朋好友們久候。”
黃巢聞言大笑道:“這有何難!李兄只要寫一封信,小弟樂意充當這送信使者。小弟的坐騎‘飛電’是萬里挑一的好馬,瞬息萬里,大後日日落之前,小弟便能抵達長安。”
李凌聽了大喜,當下招手叫過一名驛丁,索要了紙筆墨,當場寫好一封信,雙手交付給黃巢,叮囑道:“內中情形,信中均已經說明。黃君千里迢迢去京師應試,科考在即,功名要緊,不必麻煩大老遠再跑一趟鄠縣,只須將信送到長安親仁坊勝宅處。舍弟李言與勝宅主人尉遲鈞交好,他自會理當。”
黃巢奇道:“尉遲鈞可就是那于闐國王尉遲勝的後人?”李凌道:“正是。”黃巢將信收入懷中,大笑道:“如此甚好,小弟正想要見識一下這大名鼎鼎的勝宅到底是如何的風光。”又一拍桌子,大聲叫道:“酒保,快拿上色的名酒、時新的好菜來,我要與李兄暢飲一番。”李凌見他為人豪氣,又有一副仗義心腸,也頗為歡喜。
偏偏旁邊櫃檯後那驛吏夏亮見黃巢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莫名其妙地心頭來氣。更重要的是,按照本朝制度,上京趕考的舉子有資格免費使用驛站,黃巢白佔了一間房,驛站便少收入了一間房錢,是以驛吏更加看他不順眼,重重橫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這鄉下小子,還真當這裡是酒樓茶館呢!”黃巢登時面色一沉,剛及發作,李凌急忙道:“黃君大人雅量,不必與他計較。來,我敬你一杯。”黃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