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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麼干係,許是魚玄機遊歷荊楚時所結識的也說不定。”他一邊想著,一邊提著褲子站了起來,先輕輕咳嗽了一聲,以免突然走出來時驚嚇了對方。
饒是如此,國香依然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抓緊了男子的手。男子初時聽到一人聲冒出,也頗為害怕,但一想這裡是驛站,外面有驛兵把守,膽子又大了些,探頭看了看,安慰道:“沒事。前面是茅房,估計是有人在蹲大號……”李凌接聲道:“正是。”束好衣褲,走了出來。只見缺月微明中,前面一高一矮兩個人影,正是適才交談的一男一女。
那二人之前已然聽到人音,乍見一黑影蓬然而出,倒也沒有驚慌。國香跺腳道:“難怪這麼臭!瞧你拉我來的好地方!”鬆開了手,徑自往前走去。男子問道:“你去做甚麼?”國香不快地道:“還能做甚麼?當然是上茅房了。”頭也不回地向茅廁走去,剛好與李凌擦肩而過。
此時夜幕已深,四周沒有燈火,雙方均看不清面孔,依稀只見朦朧身形。李凌料到二人與舊友李億相熟,本有意招呼,但當此情形,卻是多有不便,乾脆罷了。
那男子依舊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似是在等候女子出來。李凌走近他時,突然感覺到對方形容體貌十分熟悉。他性情急躁,心中尚在盤桓不定,嘴上卻已經脫口而出,問道:“足下……可是李億兄?”那男子一聽這話,登時大吃了一驚,轉身便走。
李凌茫然不解,呆了一下,急忙追了上去,叫道:“李億兄,我是與你同科的李凌啊。”不料那李億頭也不回,更是加快了腳步,飛快地直奔進驛舍。剛進大堂,便與一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看上去三十歲出頭,方面大耳,體態微胖,服飾華麗而俗氣,長袍僅過膝蓋,身後還跟著個年輕的短裝小僮僕。他一見到李億,登時呆住了,結結巴巴地問道:“是你……你……”
李億卻恍若未聞,眼光直勾勾地落在對方手中的黑檀木盒上。那人又問道:“李億員外,你……怎麼會在這裡?”李億這才回過神來,“啊”了一聲,撥浪鼓似地搖頭道:“我不是李億。”回頭看了一眼,又瞪了一眼黑檀木盒,這才忙不迭地奔回自己的房間。
李凌追進來時,早已經不見了李億蹤影。他心中有許多疑惑,李億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不是帶著家眷在廣陵做官麼?他說是去長安公幹,又怎麼回去了家鄉鄂州?跟這女子國香又有甚麼干係?為甚麼他一聽到自己聲音便掉頭就走,難道還在記恨自己當初也有意追求他的意中人魚玄機一事?
李凌想了想,便向櫃檯走去,欲向驛吏打聽李億具體住處。那驛吏正是曾以言語挑釁黃巢不成的夏亮,抬頭見李凌走過來,立即擠出一絲笑容,招呼道:“李公子……”李凌早已習慣他的冷淡,突見笑容,雖然勉強,卻也足以令人納悶。
便在此時,夏亮忽一眼見到那手捧黑檀木盒的男子,倏忽換了另一副神情,滿臉堆笑,迎了上去:“李君,您這是要回江東?怎麼這麼晚才到?”
那李君答道:“路上出了點事,所以晚了。”頓了頓,又問道:“看外面的車馬光景,今晚這裡的人可不少。還有空房麼?”夏亮笑道:“李君到了,哪能沒房?還有一間上廳空著,正候著李君呢!我這就領著李君過去。”李君倒是沒有架子,拱手謝道:“如此,便有勞吏君了。”微微側首,向身後的僮僕丁丁示意。
丁丁立即從懷中掏出兩枚開元通寶,上前交給夏亮,道:“說是春分過了,這天還凍著呢!這兩文錢,是我家主人的一點心意,送給吏君打酒,好御御春寒。”他不但口齒伶俐,還乖巧地將錢幣在夏亮眼前兩面各翻了一下。夏亮伸手接了過來,飛快地收入懷中,眉開眼笑地道:“李君有心了。”
李凌眼尖,早已經看清那兩枚開元通寶不是銅錢,而是銀幣,不由得大吃一驚。唐朝實行“錢帛兼行”的制度,即同時以銅錢和帛作為流通貨幣,金、銀錢鑄量極少,僅供達官顯貴玩賞。他本來正氣憤明明還有空房,驛吏卻不肯給他,害得他得與戶奴和車者共擠一室,現在看到這位“李君”一出手就是兩枚銀幣,著實大方,心中不由得揣測他會不會是位大有來頭的人物。
這李君其實並非官場中人,而是江東商人李近仁。他在長安、洛陽均開有綢緞鋪,因常年來往於江南與京都,與驛路上的人極為熟稔。加上他出手大方,打賞豐厚,經常停駐的驛館、旅舍都竭力奉承,不比招待那些官員、使者差。這也難怪驛吏勢利,官員、使者來這裡盡是伸手的,李近仁卻是來送財的,如何不叫他另眼看待。
夏亮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