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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靜當即醒悟這十五天的關鍵所在,問道:“溫先生死前一天,只有李億到訪過。那麼,半個月前呢?”眾人將目光一起投向昆叔。
昆叔知道事關重大,一邊努力回憶著,一邊開始了敘述:“半個月前?嗯……有中書省右拾遺韋保衡……”
李言與尉遲鈞交換了一下眼色,心下各自起疑,二人均與韋保衡熟識,知道他是丙戌榜的進士,當年主考官剛好是溫庭筠,是以二人有師生之名,但不久後溫庭筠即被貶出京師,以韋保衡趨炎附勢之為人,斷不會在此時刻冒著牽累自己前途的危險來與溫庭筠敘舊的。那麼,到底是甚麼原因促使他大老遠地到這裡來呢?
溫璋卻僅僅是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韋保衡別無興趣,追問道:“除了韋保衡,還有其他人嗎?”昆叔道:“嗯……還有一位叫李近仁的公子爺……”
聽到“李近仁”這個名字後,魚玄機和裴玄靜各自起了極大的反應——魚玄機顯然是大吃了一驚,臉色頓時煞白,適才溫璋對她極盡冷嘲熱諷之能事,也未能引起她這般大的反應;裴玄靜心中則“咯噔”一下,暗忖道:“對了對了,就是李近仁。我說怎麼看到在溫庭筠書房中看到那九鸞釵的木盒後,感覺如此熟悉,原來早先在三鄉驛時,曾經見過李近仁手中拿過一個一模一樣的盒子。只是不知道這兩件事是否僅僅巧合,還是確實有聯絡?”
昆叔繼續又道:“……還有李億員外,李可及……”李億之前先後兩次來過溫府,眾人早已經知曉。但溫璋聽了“李可及”三個字後,卻是顏色大變:“李可及?是甚麼來歷身份?”昆叔道:“宮裡來的,是個伶官,我聽先生叫他‘將軍’。”
溫璋臉色開始陰晴不定起來,周圍眾人也均奇怪李可及為何會與溫庭筠來往。這李可及是長安的大紅人,歌唱得極好,幾乎已經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很得百姓愛戴,市井商賈屠夫瘋狂模仿他唱歌,呼為‘拍彈’。他也很得皇帝寵愛,據說皇帝經常賜酒給他,酒罈裡裝的卻不是酒,而是一罈一罈的珍珠。
李言問道:“還有其他人嗎?”昆叔:“嗯,還有一個叫陳韙的,是個樂師……”尉遲鈞失聲道:“陳韙?那不是韋保衡時常帶在身邊的那名吹笛樂師麼?”昆叔道:“正是他。在長安時,他便經常來拜訪先生,學習音律。”
由於魚玄機偶然發現了兇手的下毒手法,兇手下毒的期限又往前推了半個月,因而憑空冒出了五名疑兇來,案情頓時明朗了起來,兇手無非是五個人中的一個而已。
裴玄靜問道:“這五個人都跟溫先生是甚麼關係?”昆叔道:“除了李近仁我是第一次見外,其他人都跟先生熟識,在長安的時候,我就經常見到他們。”
李言問道:“你還能記得他們來的準確時間麼?”昆叔道:“都是半個月前後的時候來的,韋保衡和李近仁是同一天來的,但是並沒有遇上……後來是李億,然後是李可及和陳韙,也是同一天來的,沒有遇上。”
裴玄靜則考慮得更為周詳,萬一十五天的期限不甚準確,封蠟融化需要更長的時間,也許還會有疑兇僥倖漏洞,便又問道:“如果再把時間延長一下,最近一個月內,有哪些人到訪過?”昆叔搖搖頭:“沒有人了。聽娘子這麼一問,我還真覺得巧了,怎麼就那一、兩天之內的日子,大家都趕著來了?”
李言道:“這樣看來,從時間上來說,這五個人都有重大嫌疑……”他突然意識到有上司在前,不該擅自結論,急忙徵詢地望向溫璋,溫璋卻沉默不語。
當場一時陷入了難堪的沉默中,還是尉遲鈞叫道:“尹君!”連叫了三聲,溫璋方回過神來,“噢”了一聲,也不繼續問案,只皺了皺眉頭,道:“天色不早,本尹也該趕回長安了。”若無其事地走出幾步,又回身交代道:“李少府,你負責協助昆叔安葬溫先生。”李言躬身應道:“是。”又遲疑問道:“那麼溫庭筠這件案子……”溫璋道:“上交到京兆府,鄠縣不得私自處理。”不待李言應聲,便大踏步走出書房。
昆叔飽經世故,已經看出溫璋如此吩咐處置,隱有不了了之之意,追到背後著急地叫道:“尹君,你可不能虎頭蛇尾。無論怎麼說,先生與你可是有同鄉之誼!”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溫璋與溫庭筠同為太原祁縣人。唐人對同鄉、同窗、同年(同榜進士)情分素來格外看重,正以為會有所轉機,溫璋卻只是揮了揮手。以他一貫的辦事風格,如此表示,便是典型的敷衍、不欲追查了。
魚玄機等人正面面相覷,差役董同走過來,拿出一隻玉獅子交給昆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