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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善後之責,純粹是作慈禧太后的耳目,去看一看而已。
“中堂的指點,我完全明白。義和團是否可用?我冷眼旁觀,摸清真相,據實回奏。”
“正是!”榮祿拍拍他的手臂說,“你說這話,我就放心了。展如,你的眼光我一向佩服,上頭派你這個差使,真是找對人了。”
※ ※ ※趙舒翹到達涿州的前一天,義和團在京西黃村地方吃了一個大虧。聶士成奉命保護蘆保、津蘆兩路,帶隊經過蘆溝橋,發現義和團要毀鐵路。先禮後兵,一而再,再而三,用武力驅散不成,進而大舉進剿,打死的義和團有四百八十八人之多。
這一下,趙舒翹的處境便很艱難了。雖然他自己瞭解,此行純然是“看一看”,但涿州城府內外所聚集的義和團,據說有三萬之眾,首領叫做蔡培,聲稱洋人將攻涿州,權代官軍守城。城牆上一片紅巾,萬頭攢動,刀矛如林,州官計無所出,唯有絕食以求自斃。在這樣的情勢之下,順天府尹何乃瑩陪著管理順天府的軍機大臣趙舒翹到達,豈容袖手不問?
經過當地士紳的一番折衝,義和團派四名大師兄與趙、何在涿州衙門大堂相見。東西列坐,平禮相見,無視朝廷的尊嚴與體統,也就顧不得了。
“你們都是朝廷的好子民,忠勇奮發,皇太后亦很嘉許。不過,”趙舒翹說,“不管什麼人總要守法才好。你們這樣子做,雖說出於‘扶清滅洋’的忠義之氣,究竟是壞了朝廷的法度!聽我的勸,大家各回本鄉,好好去辦團練,朝廷如果決定跟洋人開仗,少不得有你們成功立業的機會。”
四名大師兄翻著眼相互看了一會,由蔡培開口答覆:“姓聶的得了洋人的好處,幫洋人殺自己人,是漢奸!姓聶的不革職,一切都免談。我們要跟他見個高下,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道行?”
趙舒翹既驚且怒,但不敢發作,口口聲聲稱“義士”,百般譬解,聶士成罪不至斥革,何乃瑩亦幫著相勸,說官軍並非有意與義和團為難,而蔡培絲毫不肯讓步。談到天黑,一無結果,不過彼此都不願決裂,約定第二天再談。
當夜官紳設宴接風,盛饌當前,而食量一向甚宏的趙舒翹,竟至食不下咽。草草宴罷,獨回行館,繞室彷徨,心口相問,到天色將曙才頓一頓足,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只好借重聶功亭了!”
作了這個決定,方始解衣上床。一覺驚醒,只見聽差揭開帳子說道:“老爺請起身吧!
剛中堂有請。“
“剛中堂在那兒?”
“知州衙門。”聽差一面回答,一面將剛到的一份邸鈔遞到趙舒翹手裡。
接來一看,頭一道上諭一開頭便有聶士成的名字,看不到兩行,身子涼了半截,上諭中竟是責備聶士成不應擅自攻打義和團,詞氣甚厲,有“倘或因此激出變故,唯該提督是問”
的字樣。最後的處分是,著傳旨“嚴加申飭”,並著隨帶所部退回蘆臺駐紮。
“完了!”他說。籌思終夜,借重聶士成鎮壓涿州義和團的計劃完全落空了。
現在該怎麼辦呢?他在想,楊福同、聶士成是前車之鑑,如果自己不肯遷就,那就連剛毅都不必去見,最好即刻束裝回京,上折辭官。
一品官兒,又是宰相之位的軍機大臣。幾人能到此地位?
趙舒翹愣了半天,嘆口氣說:“唉!老母在堂……。”
※ ※ ※“展如,你大概還不知道,洋兵已經進京了!外侮日亟,收拾民心猶恐不及,怎麼可以自相殘殺?聶功亭糊塗之極,皇太后大為震怒。至於董回子,跋扈得很,他的甘軍亦未必可恃。可恃者,倒是義和團,你看一呼群集,不是忠義之氣使然,何能有此景象?如今沒有別的路好走,只有招撫義民,用兵法部勒,藉助他們的神拳,一鼓作氣,剿滅洋人。”剛毅唾沫橫飛地說,“我是自己討了這個差使來的,幸虧早到一步,還來得及挽回。展如,你千萬不可固執成見了。”
“中堂說得是!”何乃瑩介面:“如今聶功亭奉旨申斥,足以平義士之氣。我想,就請中堂來主持談判。”他又轉臉問道:“展公以為如何?”
趙舒翹心想,到此地步,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便微笑答說:“兩公所見如此,舒翹何能再贊一詞。如今既由中堂主持撫局,似乎我倒可以回京覆命了。”
剛毅點點頭說:“也好!你先回京。皇太后召見,你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