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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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四愛看了一眼玲玲,朝屋裡去了。
“謝謝你為我洗衣服。”曉民感激地對玲玲說。
“你呀,還說謝,咱們是誰跟誰。”玲玲嗔怪道,她晾好最後一件衣服說,“這水,吃不好吃,洗衣服都不下泥,可費老勁了,涮一次又一次的,你那件衣服,我涮了三次,總算洗淨了。要是在咱們城裡,兩盆水就能洗乾淨。”
“當,當、當,”水舀子敲擊水缸的聲音從屋裡傳來,接著是週四愛不滿的腔調:“缸裡沒水了,別說做飯,臉都洗不了。洗衣服也不省著點,該挑水的也不去挑水。”
“使點水就大驚小怪,水是什麼好東西?”玲玲在院子裡嘟噥了一句。
張鵬站在外屋門口,漂亮的五官挪了位,像吃了槍藥似的朝玲玲說:“不是好東西?也是費勁巴力挑來的。你不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光圖了自己方便,洗衣服就該到坑裡。”
“不就是使了這麼點水嗎?有什麼大不了的。”玲玲有些不服氣。
“我挑水是供大夥做飯,供大夥喝的,不是供你洗衣服的。沒水了,我今天也不挑了,愛吃飯不吃飯。”張鵬衝玲玲發火。
曉民趕緊勸阻道:“你們誰也別吵了,以後別在家洗衣服就是了,今天的水我去挑。”張鵬一甩性子,朝裡屋走時說,“你挑就你挑,反正我今兒個長短不挑。”
一場小小的風波總算平息了。
曉民挑著水桶走出院子。
空氣中瀰漫出一股柴草和青稞氣味,乳白色的煙霧和暮靄融在一起,像是給牆頭、屋脊、樹頂罩上一層毛玻璃,使它們有了幾分神妙。街上形影匆匆,挑水的來來往往,乾燥的地上留下通往各家各戶的道道水印兒。幾個像土猴似的孩子,揹著盛菜的筐邊玩邊走。迎面來的一個孩子朝他們說:“快看大汽車去,在何老絕戶的門口。”幾個孩子連筐都顧不得往家裡放,像撒鴨子一樣直奔同一個方向。
曉民挑著水桶往前走,迎面來了一位姑娘,手裡提著一個沉甸甸的編織籃子,仰著臉用陌生的目光看著曉民,停下後問道:“你是新來的知青吧!”姑娘有些酸的聲調裡夾著幾分親熱勁。“是的,我叫董曉民。”曉民一手扶著肩上的擔子,停下腳步,打量著這位素不相識而看上去見過世面的姑娘。她打扮的挺時髦,扎著兩個短辮,穿著兩個兜的軍用上衣,腰裡扎條皮帶,下身是條藏藍色的褲子,穿一雙黃色的翻毛皮鞋。“我叫何香花,村團支部副書記,你不認識我,一定認識我爸我媽了。”曉民看她做了自我介紹,又說他認識她爸媽,又把她仔細端詳一番。姑娘的身材勻稱,橢圓形的臉上嵌著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上翹的鼻子,長得也算有幾分姿色。從她的臉形和五官,使人能聯想到村支書洪武的影子,可很快又否定了這一猜測,因為一個姓何,一個姓洪。何香花主動說:“我爸叫何福貴,人稱我媽‘阿慶嫂’,只要來到咱村的,沒有不認識他們的。我爸在咱們縣都赫赫有名,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難道你不認識他們?”“認識,認識。”曉民從嘴上承認了她是何福貴的女兒,可從她相貌上沒有找到與何福貴的相似之處。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萬各莊 六(3)
何香花又說:“我去縣城學習了半個月,剛坐大汽車回來,沒有顧得上去看你們,挺抱歉的,你們抽空把團關係交給我,今天是個例外,每晚上我都去團支部辦公室。”
兩個挑著空水桶的人走過來。
“行。”曉民抬腳剛要走,被香花又喊住了,“你拿煙抽吧!籃子裡多著呢,不抽也是白不抽。”
“我不會抽菸。”曉民謝絕了香花的好意,朝前走去。
“香花姐,什麼時候回來的?”一個姑娘甜不吃的聲音,“瞧你,打扮得更俊了。”
“是你呀,小六,快幫我提會兒籃子。”香花的聲音:“剛到,公社楊副主任派車送我回來的。”香花說後一句話時聲音特別大,彷彿不是光說給小六聽,而是說給全村人聽似的。
兩個挑水的走在曉民前面,邊走邊粗門大嗓地說著話,絲毫不怕過路人聽見。“呸——,大閨女生孩子——顯什麼×能耐。不就坐個公社級的汽車嗎?有什麼了不起!許盼牛坐過地委書記的小臥車呢,可也不像她,在村人面前擺闊,不知姓什麼,不知吃幾碗乾飯。”年歲大的說。年輕人有些懷疑地問:“許盼牛真坐過小臥車?”“那還有假?我親眼見的。黑色的小臥車鋥明瓦亮,中間高,兩頭平。咱村好多人都開了眼界。那是地委書記郝愛民,特意瞧盼牛一家子來的,讓他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