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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離開正院之後,便放緩了步子。王玫見四下沒有旁人,遂望向後頭的兩條尾巴,嗔道:“本想向兩位嫂嫂多學一學,好生侍奉阿家,不料卻被你們擾了好事!阿實還好說,你就沒有旁的事麼?一直跟在我後頭像什麼樣?”
“阿孃不是也說了,也不急於一時。”崔淵微微一笑,自是振振有詞,“咱們家裡可從不會第一天就給新婦立規矩。而且,方才我不是許諾帶你去園子裡走一走?你想逼著我違背諾言不成?”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也確實沒有旁的事,想跟著你便跟了。”
雖說崔子竟的魏晉名士之風也是傳出來的,但他性情裡素來便有些狂恣,一向也是隨心所欲,不然又哪裡傳得出那般的名聲?尤其在家中,在親人跟前,更是甚少掩飾,坦然得很。當然,狂恣並不意味著他不知人情世故——毋寧說是太通曉人情世故,反倒看得格外清楚。對於王玫心裡的不安,他也似有察覺,於是安慰道:“放心罷,阿孃也不會刻意拘著誰。平日你想在內堂陪著她也好,待在院子裡也好,她都不會在意。”
王玫心中一嘆:她不是小鄭氏,也並非清平郡主,鄭夫人本來對她這兒媳婦便不是那麼滿意。她若不事事做得妥當,這些不滿日日累積起來,又哪裡會有甚麼好結果?便是性情再如何溫和的婆婆,也需時間相處,才能逐漸生出親情。不然只會越離越遠,最終落個面子情,相見相厭,平添不快而已。
“我確實想陪著阿家。”她想了想,便道,“過了這兩日,你可不許再擾我。”
崔淵雙目輕輕一動,笑道:“我知道了。這不是許久不曾見你,想與你多待一會兒麼?”他也只能趁著新婚這幾日鬆快鬆快了,過些天便又要開始忙碌。因而,此刻他總覺得必須將她放在自己的視野之內——甚至隨手可及之處才好。
王玫還未回應,一旁的崔簡便忍不住接道:“我也很久不曾見……母親了,十分想念。”
王玫遂笑盈盈地牽了他的小手,感慨道:“可不是麼?年後你便不曾過來了,算起來竟有三個月未曾見了。”
兩人正執手相看,就差一個淚眼來應景了,崔淵瞥過去,似笑非笑道:“阿實,我怎麼記得今日你們不曾休沐?”
王玫這才記起來,崔簡如今已經正式進學了,可不像以前那般悠閒。這或許也是年後他不曾去王家走動的原因之一。
崔簡咬了咬嘴唇,央求道:“阿爺,我想與先生要一天假,和你們一起去逛園子。”崔沛雖然年輕,但也很有幾分先生的威嚴。身為品行俱佳的好學生,崔簡也從未缺過一天的課業,但惟獨今日卻是怎麼也不願意離開。
“這才進了幾天學?”崔淵挑了挑眉。
王玫略作沉吟,決定這一回必須維護崔淵身為父親的威嚴。教育孩子時,父母決不能各執己見,否則只會讓孩子無所適從,越發覺得矛盾。崔簡既是小兒郎,教養他便是屬於父親的責任。她不能橫加干涉,但並不意味著沒有什麼妥協的法子。
“阿實,你們要上一整天麼?”才五週歲的孩子,從早到晚都念書也未免太殘忍了些。
“半天。”崔簡答道,“背下先生講的《詩》,再練完幾張大字,就能散學了。”他記性好,已經背完了《詩》,馬上就學《論語》了。倒是崔會,終於磕磕絆絆地背完《千字文》,也接著學《詩》。
聞言,王玫便笑了:“那就好。上午你去唸書,我們且先回點睛堂裡歇息。中午咱們一同用過午食之後,再一起去逛園子,如何?”單把小傢伙撇下,她實在有些不忍心。三人逛園子散步,應該也挺有意思。雖然新婚確實需要二人世界,但畢竟為人父母,考慮孩子的心情也是應該的。
崔簡用力地點點頭,欣喜地應道:“好!”
接著,這手牽著手的一大一小便都轉過臉去看崔淵。見兩人睜圓了眼睛,一臉熱切,崔淵也只能退讓了,嘆道:“也罷,你且去罷。”他尚是頭一遭如此清楚地意識到,若有分歧爭執,家人便似是不同國度,總須合縱連橫,才能彼此相制。顯然,他為夫為父是否威風凜凜,也有賴於自家娘子的選擇。
“阿實在何處上學?”王玫又問。
“外院書房裡。”崔簡答道。
“還不趕緊去?”崔淵道,“若是遲了,先生可不會手下容情。”
崔簡朝他們行了一禮,轉身便跑開了。幾名僕婢本是遠遠隨在後頭,見狀忙跟了過去。但崔小六郎一向敏捷,眨眼間就跑得不見了蹤影。那些僕婢見狀,只能提著裙子直接奔向外院。
王玫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