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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看來,咱們能做的事,還多得很呢。”
李治彎了彎嘴角,忽地似想到了什麼,眉頭微微攢了起來。
旁邊的崔淵與王玫對視一眼,出聲道:“大王、貴主所言甚是。聖人治下已經是一片盛世,但偌大的國土之上,亦不可能事事都盡善盡美,總會時不時生些瑕疵。如糧價低賤傷農,總有天災人禍發生,邊疆亦時有不穩——維持這大唐盛世,亦很不容易。”
李治、晉陽公主都垂目思索,並未接話。忽地,方才立在青光觀山門處宣佈種種新規矩的美貌少女走了過來,清脆的笑聲宛如風鈴:“九阿兄,兕子姊姊,我去四處看了一遭,果然沒出什麼茬子!”原來,那膽量非凡的少女,卻正是衡山公主。
晉陽公主牽起她的手,仔細打量著她,見她雙眸亮閃閃的,禁不住嗔道:“方才我還有些擔心你會受了衝撞,嚇著了呢。想不到,你的膽子倒是大得很。”
“有禁衛在,哪裡能受了什麼衝撞?我方才說得是否清楚?”衡山公主搖著她的手問道。
“很清楚。瞧他們都沒出什麼茬子,便說明你說得再清楚不過了。”晉陽公主笑著回道。
衡山公主高興得很,又纏著李治問了起來。李治自是連連稱讚她,將好話都說盡了,她才滿意地放開了他,理直氣壯道:“九阿兄和兕子姊姊千萬記得,阿爺阿孃問起來的時候,也要替我多美言幾句。”原來,她卻是擔心起聖人和長孫皇后的反應了。
李治、晉陽公主哭笑不得,只能點頭答應了。
崔芝娘眨了眨眼,有些懊悔地輕聲道:“叔母,我……我的膽子是不是有些太小了?”方才衡山公主邀她一同去,她見到那些衣衫襤褸的民眾焦躁不安的模樣,覺得有些可怕,便退縮了。
王玫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你早便能幫著你阿孃理事了,招待客人也有模有樣,膽子一點都不小。只是,見到這些陌生人的時候,你心裡有些擔憂不安罷了。對陌生人心懷防備是應當的,不過,若是有護衛在側,該出頭的時候也理應出頭。往後,或許也有需要你出來鎮一鎮場面的時候,你能做到麼?”
崔芝娘猶豫片刻,點頭道:“到了那時候,自然義不容辭。”
“好孩子。別將此事放在心上,往後多歷練歷練便是了。貴主的性情本便爽朗大氣,你更沉著穩重些,也不必總將自己的弱處與貴主的長處比較。”王玫接著道。
崔芝娘聞言,略開懷了一些,便道:“我去瞧瞧阿韌、阿實、阿旼,看他們一直在發牌子,會不會覺著累了。”說著,她便帶著貼身侍婢悄然離開了。王玫看著她的背影,暗自想著:芝娘一向是位大度的小娘子,也是位再細緻不過的小姊姊,想不到也有如此不自信的時候。
這時,衡山公主又來到她身邊,也搖起了她的手,半是撒嬌地道:“還是表嫂的主意好。將問診的人按照輕重緩急分開,便什麼都不耽誤了。這些天,子竟表兄和表嫂帶著我們走了這麼些地方,確實很有趣。不過,還數昨天、今天在這青光觀裡的所見所聞最有意思了。我以前還想著,在宮裡也是飲宴,出嫁之後也是飲宴,每日都是吃喝玩樂一成不變,又有什麼意思呢?如今,總算找著更有意思的事了。”
聽得此話,李治、晉陽公主一時間無言以對。任何一個十來歲的小娘子,恐怕都不會如此大大方方地說什麼“出嫁之後”罷!她離訂下婚事尚早著呢,便已經想得如此之遠了?
“貴主有意主持義診施藥之事?”王玫笑問。青光觀的義診施藥雖說每月都有,但畢竟女冠們人手有限,受益的民眾也有限。且青光觀並不欲出名,一向低調行事,也只有附近的裡坊才知道義診施藥之事。更多的長安城尋常百姓,尋醫問藥仍然十分艱難。尤其婦人們患了婦科病症,不單難以啟齒,更難尋得女醫診治,往往很容易便耽誤了。她有心想開更多的義診,錢財尚是小事,卻苦於沒有合適的女醫,更沒有合作者。畢竟,以她或觀主的名義來做此事,有各種各樣的不便之處。而若換了聖人與長孫皇后的嫡幼女衡山公主,便可毫無顧慮了。
衡山公主用力地點點頭,略作思索之後,才道:“我曾以為女醫的醫術必定不如那些太醫——宮中的女醫便只能做些熬藥、推拿之類的事,連針灸都得太醫說準了穴位她們才敢動手。但青光觀觀主卻是我見過的醫術最高明的醫者。那些佛醫中,也有很不錯的比丘尼。都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不讓咱們這些娘子們隨意就醫,還不許咱們看女醫不成?”
晉陽公主也接著道:“幼娘所言,我深有感觸。我久病多時,卻因身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