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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彷彿自指縫之間流了過去,待回過神來時,便已經抓不住了。轉眼就過了三月,已是四月初夏時分。貢舉入第的明經、進士們也都陸續接到吏部發下來的告身。在長安任職的自是忙不迭地穿上簇新的襴袍,開始似模似樣地履行公職;而須出京赴任的則趕緊打點行李,告別親戚朋友,算好日子出門。
王珂雖然就在雍州境內上任,離得並不遠,但吏部給出的交割時限也緊迫一些。他能在家中盤桓的時日已經不多了。不過,自確定出京外任之後,他便已經著手安排家中之事,如今自是萬事妥當。然而,就算事事都已經有所安排,也託付了妹婿、好友照顧家人,臨來卻總覺得處處都是遺漏,處處都不能完全放心。
剛用過朝食,王家諸人與歸寧的王玫一家三口仍然留在正院內堂之中。王奇正拿著王珂那張告身,滿懷興趣地左看右看。他這一輩子都是京官,從未見過外官的告身,忍不住在心裡比對了一番。而王昉、王旼、崔簡也從未見過公驗,都有些好奇地圍了過去。
“也不知有什麼可看的。”李氏禁不住輕嗔道,又望向神態一如往常的王珂,“七郎,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我和九娘給你準備的那些行李,可覺得合適?我們總覺得帶得太少了,但又擔心行李太多惹人矚目。”
“我已經檢視過了,阿孃和九娘想得很周到。”王珂回道,“至於日期,本想等三郎滿月之後再走,但算算日子卻是來不及了。”作為阿爺,孩兒的滿月、百日、週歲這幾個重要的日子都無法參與,他心中既遺憾又愧疚。
“十五娘尚未出月子,也不能給你送行。”李氏不免長嘆一聲,“這幾天你若沒什麼要緊的事,便多陪一陪她。”
“兒子省得。”王珂答道,“同輩友人都已經辭別過了,約好了那日到灞橋去送我。只是,崔尚書、崔駙馬、真定長公主,以及中山王氏、祁縣王氏的長輩們都須得上門辭行方是盡了禮節。”崔敦、崔斂與真定長公主不必說,都是親家長輩,又對王家照料頗多,他這做晚輩的自然應該上門拜會。至於中山王氏、祁縣王氏,如今有來有往,關係親近起來,也應當做足了姿態才是。
“岳母放心,我陪舅兄走幾遭便是了。”崔淵在一旁補充道。
李氏微微頷首,又道:“七郎,你當真要帶著大郎同去?你單身赴任,到時候忙於公務,又哪裡還有時間指點大郎的課業?且十五娘不在,你們父子倆能照顧好自個兒麼?”
“阿孃,四郎帶著阿實出門的時候,他才多大?他們爺兩個如今不也好端端的?”感覺到兄長的目光,王玫忙接道,“阿兄也是為了大郎著想。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小郎君們出門歷練一番、增廣見識、磨練品性,比什麼都重要。”
“什麼好話都教你給說盡了。”李氏不由得搖首失笑道,“安心罷,我也萬萬沒有攔著大郎,不許他上進的道理。”想了想,她便又有些鄭重地道:“子竟,你見多識廣,便與七郎、大郎多說些外頭的事罷。”
“岳母放心。該說的,早便已經言無不盡了。”崔淵微微一笑,“舅兄胸有成算,自是做足了功夫。”且崔敦、崔斂還推薦了幾個得用的幕僚,通曉州縣實務,必定能輔佐王珂儘快熟悉那些公務,腳踏實地做出些功績來。
因已經送了帖子給中山王氏、祁縣王氏,定下今日去拜訪,王珂與崔淵便起身告退了。王奇也與他們一同出門,直接去官衙了。王昉則帶著王旼、崔簡鬆快一日,決定去演武場練習騎射。除了王旼得了一匹剛出生不久、性子柔順的小馬之外,王昉與崔簡如今都騎的高頭大馬。因而,王玫和李氏自是禁不住叮囑了好幾句,才放他們去了。
“小郎君們就是待不住。”李氏嘆道,將兩個乖孫女摟進懷裡疼愛了一番。
王玫微微笑起來:“阿孃可還記得,前幾日兒說的茶園之事……”
“那茶飲確實不錯。”李氏點點頭,“你這兩天做出的抹茶餅也別有風味。也罷,橫豎買山莊也費不了多少錢,阿孃和你阿嫂都湊個份子。先將地方買下來,再分割出幾個茶園就是。”
王玫雙目一亮,忍不住摟住她,親親熱熱地道:“阿孃,晗娘、昐娘也大了,多備幾個茶園給她們當嫁妝也是好的。且阿家、貴主、表姊也頗為意動,都說交給兒辦了。只是,大嫂與二嫂似是不太感興趣。”
“如此豈不是正好?”李氏瞥著她,戳了戳她的額頭,提醒道,“這茶園、茶飲,都是沒影兒的事。也是你阿家、貴主、十三娘都疼你,讓你頑一頑呢。不論是虧了還是賺了,於她們都是小事。你大嫂、二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