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偶像近在眼前,離考試又尚有些時間,到底該不該勇敢地上前說幾句話,大膽地表明自己的心跡呢?最厭惡的人就在旁邊,時間很充裕,到底該不該去責罵幾句,展示出自己的與眾不同呢?
腦殘粉和腦殘黑們的心中真是愁腸百結。也罷,還有兩天一夜呢,機會多得是,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且這個時候容易引起眾人矚目,說不得於偶像或者於己有些妨礙呢?——不過,大多數人放下盤旋的小心思,卻有人猶豫了許久,仍是忍不住走了過去。
“子竟阿兄,門邊透風,容易著涼生病。倒不如坐到裡頭來,磨墨也不容易凍住。”崔泳神情略有些複雜地望著面前的人,實在受不過內心的煎熬,這才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聞言,崔淵側過首,挑起眉朝他淺淺一笑:“無妨,此處風景好些。”他的身子骨比尋常文人結實許多,自是不會將這區區春日寒風放在眼中。
崔泳掃了一眼他身邊的簡單物什,又補充道:“子竟阿兄的行李帶得有些少,若需要什麼,儘管找我便是了。我阿兄和阿嫂給我準備了各式各樣的物品,光是吃食就帶了好些……”他忽然想起自家兄長與眼前之人已經形同陌路,聲音不由得越來越小。
崔淵的神色略溫和了些:“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些都是小事,你也很不必放在心上,還是專心些考試罷。”
崔泳點點頭,到底臉皮薄,沒有在這上千人面前說出一定要將狀頭奪過來之類的話。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後,仍忍不住又看了崔淵好幾眼,直到旁邊國子學的同窗提醒了幾句,這才恍然回過神來。
崔淵心中則再一次感嘆,崔泌居然能帶得出一個心性如此純正的弟弟,他所剩無幾的良知或許都用在此處了罷。雖是如此,但他的內心裡卻毫無動搖。崔泌自然須得落得他該有的下場,崔泳遭了牽連也有他平日不察的過錯。而且,受些磨礪,對於這個一向順風順水、受到妥帖保護的少年郎而言,或許也是件好事。安平房未來的希望,暫時也只得他一人了。
時任吏部考功員外郎的范陽郡公盧承慶帶著一群書吏走了進來。他巡睃著底下正襟危坐的眾舉子,目光在崔淵身上一掠而過,眼中卻多了幾分笑意。待眾人都紛紛起身與他見過禮之後,他便吩咐書吏們發下了第一場讀史的考卷。考卷一共五道題,可選擇《史記》、《漢書》、《後漢書》三種不同的卷子。大多數人自是選擇最擅長的,崔淵則隨意抽了一張,正是《史記》。
粗略地讀了一遍題,崔淵便磨起墨來。他磨墨時不急不慢,待墨汁磨得光潔圓融濃稠了,幾道題該如何作答便已經瞭然於胸。於是,一手瀟灑中帶著鋒銳的行楷毫不遲疑地落在答卷之上,沒有絲毫滯礙,一氣呵成。
他答完之後,時候尚早,許多人仍在冥思苦想著。盧承慶在眾考生之間走動,不多時便來到他身側,將他的卷子拿起來,迅速瀏覽完後,已經難掩讚賞之意。他提著這份卷子便回到堂前長案邊,磨了硃砂洋洋灑灑地點評了一段又一段。
時近正午,崔淵拿出幾張胡餅啃起來。這芝麻胡餅不必加熱,吃起來酥脆得很,味道也只比熱騰騰的時候稍微差些,他也並不在意。許是受他的影響,旁邊不少舉子都覺得腹中飢餓,忙拿出炭爐來加熱飯菜。待到這些人忙活起來之後,吃飽喝足的崔淵便又百無聊賴地透過門縫看向外頭。
很快,他便瞧見了三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孔。許是擔心他省試的情況,崔澄頻繁地進出官署顯得很是忙碌,不過每經過一次都會似不經意地往這都堂裡看一眼。而崔滔顯然是閒來無事,不停地繞著尚書省官署轉圈。連崔澹也趁著換班的時候,穿著千牛備身的鎧甲在外頭站了一會。當然,這三人的行為教崔斂得知之後,把他們都拎到官舍裡去教訓了一通。至於崔敦,自然連面都不曾露過。
崔淵既忍俊不禁,也覺得少了些許樂趣。不過,倒也無妨,正好小憩一會。
直至天色漸暗,這第一場讀史考試才正式結束。書吏們迅速將卷子收上來,諸舉子臉上則浮現出或得意志滿、或生無可戀的神色,端的是人間百態皆一一顯現。而後,盧承慶帶著書吏、卷子離開,兵士則輪值,考場中的舉子們也活泛許多。
因崔淵蓋著狐裘一直沉睡著,無論是腦殘粉和腦殘黑都不想如此無禮地去打攪他,只能暗自忍耐。不料直到眾人酒足飯飽、談天說地結束,前前後後都躺倒一片,他也並未醒來。心願無法得償的人們只能忍著心酸自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眾人蓬頭垢面地醒來,便已經到了準備考第二場時務策的時候了。崔淵向兵士要了些清水洗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