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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算隱秘,我又如何能不知道?”崔淵勾起嘴角,低聲笑道,“而我做了什麼,你卻未必知道了。”他笑得格外意味深長,崔泌不由得雙眼圓睜,似是聯想到了什麼,只恨不得能手刃眼前之人:“我的車伕呢?!”他必須趕緊趕回家去!家中……家中不知道已經出了什麼事!!
“你的車伕方才冒犯我,已經被我的部曲拿下了。我們族兄弟之間還好說,若是冒犯了旁人,可不是如此輕易便能了結的。不如,我替你管教些時日,再讓他回去侍奉你罷。”崔淵避過他奮力擊出的拳頭,往後退兩步,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念在你我終究血脈相連,我將部曲暫時借給你充作車伕便是了。”
他的話音方落,帶著斗笠的張二便跳上牛車,衝著崔泌齜開嘴,露出一口白牙。
眼見著這孔武有力的虯髯大漢佔據了車轅,揮起了鞭子,崔泌便是想跳車也已然來不及了。他左思右想,覺得崔淵的部曲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將他殺死,便勉強鎮定下來。如今當務之急是趕回家去,其餘之事只能留待往後再清算。只是,立在路邊的崔淵臉上的笑容,卻讓他心中又妒又急,心中的不祥預感愈來愈沉重。
安平房的老宅位於長安城東北角落的永福坊,離勝業坊並不遠。
崔泌心急如焚,張二卻不慌不忙地趕著車,任他如何急催、如何辱罵亦毫不動搖。
待他趕到老宅前時,所見的便是金吾衛將家人押解而出的場景。不待他上前詢問,便有大理寺司直認出了他:“崔泌崔澄瀾!將他帶走!”他正欲質問反抗,抬首見垂頭喪氣的父親、惶惑無比的崔泳,忽然便再也說不出任何詞句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這定然是崔淵的手筆!!這居然是那位魏晉名士風度崔淵崔子竟的手筆!!
不!他不可能輸給他!他絕不能就這麼輸給他!他曾經布了那麼多局,他曾經殫精竭慮地做下那麼多事,絕不會被他一擊即潰!
經過金吾衛徹查,博陵崔氏大房、二房、三房皆安然無恙,旁支雖偶有些出格之事,但與齊王謀逆顯然並無干係。然而,安平房嫡脈卻查出了大量來歷不明的財物與十分可疑的書信。崔泌與崔泳之父好財貨的性情早已經傳開了,誰也無法替他掩飾,他也無法解釋這些財物的來源。大理寺獄尚未動刑,他便將丁憂之前任刺史時貪的錢財都招了出來。然而,許是收受的賄賂實在太多太雜,就連他也說不清為何會與齊王有了牽扯。
至於崔泌,雖然與收受賄賂無關,但身為魏王門下的他竟與太子一派有書信來往,令眾人無不為之側目。崔泳則完全是無妄之災,受到父兄牽連,也被御史一連參了許多本。甚至有人認為他這回進士及第也未必完全憑真才實學。
崔泌、崔泳很快便被放出了大理寺獄,其父卻深陷其中。兄弟二人不得不向魏王求救,卻連魏王府都進不去。李泰以為自己一直受到欺瞞,居然深信一個兩頭討好的小人,正在氣頭上,哪裡會聽他們的辯解?說不得他遇刺之事也有崔泌的干係,不將他們趕盡殺絕便已經是仁慈得很了!!
崔泌自知遭人陷害,卻尋不著人為他出頭,也無法證明自己與太子一派毫無干係。且太子一派見魏王自斬臂膀,自是忙不迭地放出了更多流言,待他也真真假假、十分親熱。他便是再想與他們撕虜開,恐怕也已經無人會相信了。
短短兩日,崔泌便經歷了天之驕子徹底跌落塵埃的苦痛。連嫡親的大房世父世母為了避免被他們牽連,都已經迅速地分了家,並將他們一脈出族。忍受著被出族的恥辱,輾轉求助卻無人理會之時,他亦曾想過徹底放棄父親。然而,若坐實了逆反之罪,作為成年男丁,他與崔泳都逃不過絞刑。他們一家也將徹底成為博陵崔氏之恥。崔淵此人果真狠辣,一擊即中!!
“都是他……都是他……”
他喃喃著,兩天兩夜不曾歇息,雙目中早便充滿了血絲,神情也越發猙獰。
與他同樣狼狽不堪的崔泳猛然抬首:“阿兄……咱們去求大房、二房兩位族世父!!尤其是二房的族世父與真定長公主!!那位貴主深得聖人信任,只需她為咱們說話,聖人定不會輕易給阿爺定下謀反之罪!!”
崔泌腦中繃緊的弦終於徹底斷了,他一巴掌抽了過去,失控地吼起來:“你別異想天開了!!咱們家落到如今這般地步,都是崔淵下手陷害所致!!見咱們家落難,他們都恨不得落井下石,怎可能會幫我們!!”
崔泳怔怔地倒在地上,過了許久,才低聲問:“阿兄,你為何會滿懷惡意揣度子竟阿兄?他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