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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短短兩三日之內,崔遊與李氏便無聲無息地在崔府中消失了。他們大張旗鼓回到長安的時日實在太短,崔泌根本不曾察覺出任何不對勁,就徹底失去了他們的影蹤。三房的突然出現與消失,彷彿不曾給勝業坊崔府帶來任何影響。偌大的府邸仍然像往常那樣平靜安然,偶爾因教養孩子而有些不平順,也很快就過去了。
而後,崔淵帶著王玫去了一趟范陽郡公府。作為姻親,他拜訪范陽郡公自然不需要什麼多餘的理由。便是有人多想了幾分,也只能想到他為了來年的省試,與作為吏部考功員外郎的范陽郡公盧承慶敘一敘兩家交情也很是理所應當。旁的舉子若想拜訪省試主試官,恐怕還不得其門而入呢。盧承慶也向來以眼光獨到且公正無私著稱,一向只欣賞自己慧眼取中的人才,毫不理會各種勢力的施壓。太子一派、魏王一派對他也多有拉攏,他都完全不放在心上。崔淵若能得到他的肯定,來年的狀頭想必也幾乎毫無疑問地收入囊中了。
或許是崔淵作為解頭的身份太過引人矚目,幾乎沒有人想到,這吏部考功員外郎同時也負責外官的考課。只需拿出足夠的證據,以清理門戶的態度懇請盧承慶出手,無疑便徹徹底底地斷掉了崔遊的仕途。
“不愧是博陵崔氏。”盧承慶看著手中那些確鑿的證據,長嘆一聲,“如此雷厲風行,才能保證家風之傳承。將心比心,若是事關自家,老夫卻可能做不到如此乾脆利落。盧家各房的陰私之事也很不少,隨便查一查或許都不比這些罪證輕,老夫卻一直不曾動手。”
“家大業大,難免有所顧忌,也需有所權衡。”崔淵回道,“我們家人丁稀薄,阿爺、叔父也一向謹慎。以庶兄的心效能力,實在不適合走仕途。如今鬧出來的事,他尚可藉著阿爺之名抹去,日後若是更膽大妄為,說不得便要牽累全族了。阿爺亦是不得已而為之。”
“你阿爺想得不錯。”盧承慶頷首道。如他這般的老狐狸,自然也清楚事實未必只是如此。不然,崔家又何必趕在這個眼見著就要風起雲湧的時候,匆匆將此事了結?不過,他也並未問其他事,便轉了話題:“十一孃的好日子定下了,她阿兄會在下個月末到長安。子竟與他久未見面,不妨帶著阿實去見一見。”雖然是姻親,又有崔簡這個兩家血緣的延續,也還須得走動得更勤快一些,才能維繫這層親戚關係。
“這也是理所應當的。”崔淵回道,“總該讓阿實認一認親戚。”盧家畢竟是崔簡的母族,就算除了盧十一娘之外,他們都尚未給過他多少疼愛,將來也脫離不開。他也是時候教教崔簡,對待不同的親戚該用什麼樣的態度最合適了。
三房之事至此便告一段落,崔淵、王玫私下也不再討論此事。雖說時不時還能見到小四郎崔希、二孃崔芙娘,王玫偶爾也會對他們生出些許憐惜之意,但她心裡更清楚,崔家容不得出現任何意外。如同真定長公主所言,如今的崔家並不缺這幾個人。這兩個孩子若是始終掰不回來,等待他們的必定是送去真定莊子上的結局。那或許是作為母親的李氏最不願意見到的結局。崔希、崔芙娘能想到這一點當然最好,若是想不到,那也許便是屬於他們的命運。
如此,很快便到了晉王大婚的日子。
嫡幼子成婚,聖人與長孫皇后都十分高興。便是諸臣數度進諫不可過於靡費,晉王的親迎禮仍然盛大而又豪華得令人大開眼界。整座長安城幾乎都像過年過節那般熱鬧,圍觀群眾們紛紛湧出裡坊,聚集在皇城前與朱雀大道上,津津有味地談論著晉王與即將成為晉王妃的杜氏。早上剛落過新雪,皇城門前與朱雀大道便打掃得乾乾淨淨,青石鋪就雕著吉祥獸紋的御道上,鋪起了火紅色的地衣,一直延伸到道德坊的京兆杜氏別宅。而整座道德坊內都掛滿了燈籠,樹上纏著紅綢花,顯得格外喜慶熱鬧。
雖說親王婚禮大都不必新郎親自相迎,但黃昏時分,李治仍然親自點了幾位儐相,陪著他直奔京兆杜氏的別宅而去。
崔淵便是儐相之一,他御馬走在李治身後,有些感慨地望著那個仍然纖瘦的少年的背影。
數個月前,他們在馬球場相遇的時候,李治看起來不過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少年。身為聖人與長孫皇后所出的幼子,他的性情異常溫和,也似乎沒有什麼值得注意之處。這讓他輕而易舉地就被淹沒在了眾位兄長當中,存在感十分稀薄。如今,他似乎也沒有什麼改變,仍舊是那個蒼白瘦弱平和的少年。不論兩位嫡出兄長之間如何風起雲湧、如何龍爭虎鬥,也好像與他毫無干係。
也只有與李治朝夕相處的人才知道,短短數個月之內,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