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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李治大婚之後又一個月,便禮聘了武氏、楊氏入晉王府,皆封為孺子。因他新婚,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崔淵便將摹本之事都接了過來。幸而行書分冊已經都印好了,不但當作禮物送出了不少,也引起了解送到長安的各州舉子們的注意。一面品茶,一面賞鑑這些名家真跡摹本,一時間成了長安城文人士子們人人競相效仿的風潮。見此盛況,參與摹本之事的文士們信心倍增。積累了足夠的經驗,楷書分冊也順利地進入了雕版的階段。不過,沒等忙過幾日,眾人便都停了手頭的活兒。原因無他,崔泓與王十七娘的婚期已經到了。
十一月末正是一年當中最冷的時候。三九寒冬,北風蕭蕭。屋外冰天雪地,凍得結結實實,屋內卻因生了火盆的緣故而溫暖如春。王玫與盧十一娘一左一右,細心為王十七娘插戴華勝、博鬢。滿頭珠玉瑩然生光,卻都不及新婦含羞帶喜的臉龐更引人矚目。
“這妝粉濃得都要撲簌簌往下掉了。”王十七娘望著銅鏡裡盛裝打扮的自己,忽然伸出纖纖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臉頰。眼見著她指尖下帶起了一片細膩的脂粉,王玫不禁失笑,又取出粉盒給她補妝容:“哪家的新婦不是這般裝扮的?”她當初成婚的時候,心裡也覺得經過這麼恐怖的大濃妝,新婦無論本身樣貌如何,恐怕在燈光下看起來都是一般模樣。或許,這也能最大程度降低新郎的期待罷。免得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盧十一娘仔細地替她點了眉間的花鈿,一朵紅梅栩栩如生地綻放,顯得格外漂亮。
王十七娘與王玫都一陣驚歎,忍不住端詳了許久。盧十一娘見她們睜著雙眸望著自己,彎了彎嘴角,替王玫也描了一朵梅花,用的是胭脂紅。而後,她也替自己描了一朵緋色梅花。三張花容月貌的臉龐映在銅鏡中,眉間都是紅梅花鈿,令人望之便再難移開目光。
“十七娘,覺得緊張麼?”王玫忽然問。
王十七娘輕輕搖了搖首,眉眼間彷彿灼燒起來,雙眸熠熠生輝:“這一天,我已經等得太久了。雖說心裡也捨不得阿孃,掛念家中的阿爺、阿兄,但一想到就要成為八郎的娘子,我就覺得很喜悅,一刻都不願意再等下去。”
含羞帶怯什麼的,果然不適合十七娘。王玫想著,抿嘴笑起來,斜睨著她:“原來你早便等不及了,不過,我可沒忘記當初你拿著木棒出去打新郎時的威風凜凜呢。以前你敲了四郎多少下,今天我便須得一下不少地敲回來。”
王十七娘眨了眨眼,嗔道:“橫豎九娘姊姊也沒什麼氣力,敲不壞他。”
“你倒是一點也不心疼。”王玫捏了捏她的手,又對盧十一娘笑道,“十一娘也隨著我一同去罷?咱們倆不必跟著一擁而上,瞅著空隙打幾下就是了。若是不打,倒是顯得咱們沒有給十七娘撐腰似的。”
盧十一娘從未見過棒殺新郎的架勢,心裡也頗有幾分好奇,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不多時,外頭傳來沸騰的人聲,王旼、崔簡滿頭大汗地奔進來:“新郎到了!”兩個小傢伙也不知在外面跑了多久,小腦袋上都冒著白氣。王玫將兩人攬到懷裡,吩咐丹娘與青娘給他們擦掉汗,換身衣衫。“母親,阿爺和仲翔叔父都當了儐相!”“好多人把大門圍住了,都不認識。”
“不管認不認識,殺過去便是了。”
“外頭正冷著呢,多打幾下活動活動手腳,也覺得熱乎些。”
房內那些王氏旁支的婦人們聞言,都嘻嘻笑了起來。眼見著她們拿了棍棒便一擁而出,王玫和盧十一娘也取了木棒跟了上去。崔簡、王旼互相瞧了瞧,也興奮地拿著棍子去湊熱鬧:母親(姑姑)打誰,他們就跟著打誰!
崔泓成婚,那群一同參與摹本之事的文士自然不會錯過。除了崔淵、王方翼之外,還有幾人自告奮勇地當了他的儐相,替他吟詩作賦。崔淵與王方翼反倒是笑吟吟的,一言不發地在旁邊看他們對著一道一道大門吟詩,企圖用花團錦簇的詩賦將王家的門砸開。門確實開了,湧出來的不是笑盈盈的僕婢,而是殺氣騰騰的婦人們。不過片刻之間,連新郎帶儐相們,都被亂棒打了出去。
崔淵、王方翼只受了幾下,便各自讓開來。崔泓的儐相實在太多,也不必他們倆掩護。不過,當他們瞧見王玫帶著一位戴帷帽的小娘子興沖沖的奔出來時,不由自主地怔了怔,腳步迅速移動,湊上前去。
王玫趁亂也打了崔泓幾下,不過看他左右支拙狼狽不堪,便不忍心再打了。回首見崔淵與王方翼迎了過來,想起他們倆也是儐相,於是似笑非笑地迎上去各敲了幾下。盧十一娘紅著臉,也跟著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