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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張望了,要是圍上一群人來看熱鬧,那該有多丟人!沒辦法,我只得無精打采地跟著妻子離開了王府井。
有一次,北京一家名牌大學的中文系負責人打來電話,約我給應屆畢業生做一場創作經驗的報告。學校執意讓我去一趟,還專門派學生會的一名女學生到編輯部來找我當面商量。
這位姓薛的女大學生模樣端莊秀美,性格熱情大方,看上去很有點潑辣,類似在電影故事片裡見過的那種女兵。
第二天,我去看過一位朋友,該下車的時候,一個人不管不顧地從車下往上擠,差一點兒把我撞倒。
那人看我一眼,驚喜地叫出聲:你回來了!
聽到這聲音,我仔細打量一下,原來擠車撞我的人是昨天到編輯部跟我“談判”的那位女大學生小薛同學。
女大學生說著話,也就跟隨我下了車。站定之後,她告訴我,剛才到我家去了,把大家的要求歸納成幾條送來。我家的保姆說我很晚才能回來,就沒等……
我奇怪地對她說,我家沒有保姆呀!走錯了門兒吧?
小薛說,沒錯,沒錯。把材料留給她了,她說你回來就交給你。
我仍然有點疑惑地叮問她,是三樓四號嗎?那保姆有多大年紀?
她說,是三樓四號。那保姆三十多歲,胖乎乎的,中等個兒,一身農村打扮,一口京東土語,正在洗著一盆子髒衣服……
我聽她說到這兒,釋然地笑了,告訴她,那不是保姆,是我愛人……
她聽了我的話,很顯然地大吃一驚。接著,她開懷大笑起來,笑完之後,用手絹擦擦眼角,抱歉似的自我解嘲,不知者不怪罪,讓我不要介意。
那次報告會結束,小薛又鄭重地對我提出一個新的要求,說有幾位愛好寫作、也學著寫作的同學,對我發出再會一面的邀請,希望我不要推辭。
於是那個星期日,我準時來到北海公園。進了南門朝裡走,離著那座橋很遠,我就瞧見了她,那位熱情的小薛同學。
她一改以前那身樸素的衣著,一件在當時來說很華麗、很招眼的花條條連衣裙,代替了原來那身咔嘰布的藍色制服;腕子上那隻男式的不鏽鋼鬆緊帶兒的手錶,變成了金閃閃的小坤錶,錶鏈上邊還垂掛著鑲嵌綠寶石的小玩藝兒。她的頭髮也精心地整理過,不搽油不會那般光亮;臉上如果沒塗胭脂的話,起碼也抹了淺淺的一層撲粉。她手裡提著的再不是軍隊用的那種帆布兜子,而是一隻漂亮的手提小皮包;另一隻手撐著一把紅色小旱傘。
她迎上來,微笑著跟我打招呼。我問她其他人在哪?她嫣然一笑,說,他們一個都沒來,由她代表了。
我對她的這一身打扮,已經覺得很刺眼,從她說話的神情裡更感到事情的蹊蹺。頃刻之間,幾乎本能地提高了警惕,不由自主地板起面孔,暗自思忖:她的舉動肯定有問題。可是一個女學生,又能跟我搞什麼陰謀呢?只要自己心中有數,拿定主意對付就是了,沒必要太使人家難堪。隨意走了一段,她忽然問我對老婆是否很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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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和婚姻:幾起幾落(23)
我故意大聲回答她,很滿意!
她聽了我的這句回答,不以為然地瞥我一眼,深深地嘆了口氣,隨後說,實際上,你們的婚姻是很不幸的,而且這樣維持著,還想繼續維持下去,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敢於面對面對我的婚姻與家庭做出如此惡劣的評價。我實實地有點惱怒了,責問她怎麼這樣說話!怎麼這樣武斷!
她不急,也不惱,不慌不忙地說,過去只知道你的作品。那一天到了你家,才知道寫出那麼多精彩作品的作家,竟然有那樣一個老婆……聽了你的報告,瞭解了你的理想和抱負,越發相信你可以成為大手筆,可以寫出傳世之作。如果有一個好助手的話,一定能成功。你是屬於國家和人民的,寫出更多的好作品,那將是社會的財富,而這財富不是別人能夠代替創造出來的……
這些恭維的話,我聽了入耳,很愛聽。但是聽到後來,仍然忍不住打斷她的話,說,我這個家庭,並沒有影響我寫作。假如沒有我愛人的幫助,現在這樣的成績也做不出來……
她截住我的話說,恰恰相反,如果有個得力的助手,可以寫得更快、更多、更好!中國的作家本來就辛苦,方塊漢字,一筆一畫,寫一本書得耗費多少時間?要是有一個人替你抄寫抄寫稿子,會省下你多少時間?用節省的時間能寫出多少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