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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膽大心細,辦事謹慎,能打硬戰;善打巧戰;雖然身經百戰,總能死裡逃生;化險為夷。甚至有的說父親從連隊到機關一直都是首長身邊的“紅人”,同期入伍的戰友中提拔的最快,若不是人到中年便身患重病,早早離休,前途不可限量。
父親的這些老戰友們都是工農出身的軍事幹部,大字不識幾個,說話從不拐彎,雖然這些評價聽起來有些語無倫次,邏輯混亂,但只要慢慢加以梳理,不難構畫出他們心目中父親的形象,那就是:作戰勇敢,膽大心細,聰慧過人,仗義豪爽。
這就是半個世紀前我父親給他的戰友們留下的深刻印象;從中也不難悟出母親的擇夫標準和審美追求。
戰爭年代部隊不乏能打硬戰的軍事指揮員,急需的是能做凝聚人心、鼓舞士氣的政治工作者,所以組織上人盡其材,讓父親擔任了政治委員,離休之後,他一下子失去了做思想政治工作的物件,便經常對著四個兒子大擺龍門陣,痛說革命家史,怎奈我兩個哥哥一個弟弟對此毫無興趣,只有我或許是學習歷史專業的緣故,對他那些遙遠的充滿火藥味道的軍旅生涯感到其妙無窮,這使父親大有遇到知音的親切。
找一個物件傾述金戈鐵馬的輝煌歲月,已經成為父親離休之後尤其是晚幾年的精神寄託。於是;無論是冬日的黃昏,我們依偎在火爐旁,任窗外雪花飄飄;還是夏日的月夜,我們閒坐在樹蔭下,聽耳邊涼風習習,總要沏一壺清茶,侃半天大山,我無數次地聽著我父親講那過去的事情。夏歸秋至,冬去春來,我從小聽到大,一直聽到父親臨終前。
我敢說,除了母親,這世界上沒有比我更瞭解父親的精神世界和心靈感受。所以我可以大言不慚地講,只有我能說得清楚母親究竟看中了父親什麼。
父親一生中有過許多次絕處逢生的經歷,而每一段故事都極具傳奇色彩。
父親3歲那年的夏天,左眼皮上長了個小米粒大的疥子,開始並沒有引起我爺爺的注意,窮人家的孩子整天泥裡水裡髒兮兮的,長瘡流膿是常有的事。
有天午後,天熱的出奇,父親光著脊樑蹲在茅坑裡拉屎,就覺得眼著成千上萬的綠豆蠅嗡嗡亂叫,不時碰撞叮咬著眼皮上的疥子,便隨手一撓,不經意間抓破了疥尖。沒成想,過了幾天那疥子受了感染,越長越大,不住地流尚膿水。爺爺這才慌了神,抓了三副草藥給我父親煎服,不但不見輕,反而愈加嚴重,半月後,疥子已長到桃子般大,左眼擠成一條縫,什麼也看不見。
到了秋高氣爽的時候,有一天父親突然開始高燒不退,神志不清,水米不進,奄奄一息。爺爺請來個鄉野郎中號了半天脈,最後嘆氣道:“這孩子火氣太旺,中毒太深,恐怕過不了今夜了。”
這天傍晚,爺爺悶著頭,不聲不響釘了個一託長的木匣子,單等我父親嚥了氣,速速埋掉。
半夜時分,守候在父親身邊已經幾天幾夜沒閤眼的奶奶實在困得不行,靠在炕角上打起盹來。這時一隻狐狸般大的野貓從半掩的窗戶外輕盈地跳到炕上,這隻狸貓本來只是夜裡出來毫無目的的四處覓食,路過我家屋簷時聞到了屋內散發出的濃血臭腥味,這強烈地刺激了它的食慾。沒等奶奶睜開眼睛,這隻餓貓便鎖定了目標,猛撲上前,衝著父親臉上的膿包一口咬去,頓時滿臉濃血四濺,露出白花花的骨頭,在朦朧的月光映照下格外恐怖,父親慘叫一聲,頓時昏死過去。
爺爺本以為這下父親更是必死無疑,沒曾想,天亮時父親突然哼了一下,輕輕叫了聲:“娘喲,俺餓了。”一口氣接連喝了三大碗玉米餷子粥。到了第三天,父親拍拍屁股若無其事地從炕上爬起來,自個兒到場院裡玩耍去了,喜得奶奶衝著觀音菩薩畫像直磕頭。原來那狸貓下口又準又狠,不但咬去了膿包,而且拔掉了毒根,父親命不該絕,竟然又奇蹟般地活了過來。
我後來仔細觀察過父親的左眼,果然隱約有一個銅錢大的疤。這使我想起小時候父親訓斥我們時常用的口頭禪:“你爸爸從小就是疤瘌眼,鼻淋淋,吃啦啦,要長相沒長相,要個頭沒個頭,要不是跟著毛主席鬧革命,哪有你們的今天。”於是恍然大悟,方知“疤瘌眼”一說並非無端自賤,而是語出有因。
1939年,隨著侵華戰爭的擴大,日本軍國主義分子的能源物資愈發緊缺,於是,開始在華北地區大肆抓捕勞工,押送到日本國去挖煤。
這一天,保長來到爺爺家通知,三日之內父親兄弟3人必須出一個勞工,逾期不去,日本人就要滿門抄斬。
爺爺當然知道,保長此言並非唬人,豺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