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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要好的兩個同學張潔、秦菲到南京參加華東軍區幹訓班學習,那時張潔已經結婚,而且她的丈夫正好也在南京學習,於是,每到星期天,張潔就會邀請母親和秦菲去她那臨時小家聚餐。此時張潔的丈夫已由青年幹部大隊的教導員升任團長,住著帶衛生間的單人宿舍,吃著四菜一湯的小灶,穿著筆挺的馬褲呢軍裝,躊躇滿志,春風得意。望著張潔抑制不住的滿臉幸福,秦菲羨慕地悄悄對母親道:“怎麼樣,沒有趕快把自己嫁出去,後悔了吧。”我母親卻認真地說:“看看,一個革命戰士都快要變成家庭婦女了,要是真的早早嫁人,整天圍著鍋臺轉,還怎麼為黨做工作?還如何實現我們理想和價值?幸虧沒嫁人,否則就悔之莫及了。”氣得秦菲真翻白眼:“真是不可理喻!我看你將來遲早要悔之莫及的。”
母親的一位戰友後來對我說:“你媽媽這個人,怎麼說呢,工作乾的很出色,就是處理個人問題有點傻喲。”
正是這種“有點傻”的思維模式,使母親從兵團機關下到軍,又從軍下到師,在這裡,母親第一次遇到了在師政治部工作的我父親。
母親後來才知道,實際上她去83師是我父親點名要的。父親當時向軍政治部提出的幼兒園主任人選條件實際上軍裡只有母親一個人符合,只要母親同意下去,自然是非她莫屬。
於是我突發奇想,調母親到83師工作會不會是父親一次有預謀的行動。因為象母親這樣為了工作26週歲還不找物件的女同志在部隊實屬罕見,別說是在28軍就是在整個軍區已成新聞。依父親聰慧過人、計謀多端的性格,略施小計,先將母親調到身邊,再見機行事是完全辦得出來的。父親向軍政治部打報告要主任時開出的條件是意味深長的,關鍵的一條是“不怕基層艱苦”,父親知道,在軍幼兒園真正“不怕基層艱苦”的恐怕只有母親一個人了。這種先設套再讓你鑽的計謀,兵書上稱做“欲擒故縱”,又叫“請君入甕”,父親運用的可謂是爐火純青了。
我的這種大膽假想最終無法得到印證。因為父親早已永遠離開了我們。但有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我那就是母親來到83師不久,便和我父親談上了戀愛。
那一年,母親已經26週歲。
我後來直截了當地問母親和父親的婚姻是否也是組織安排的。這個問題對我實在太具誘惑力了。試想一位出身豪門的女大學生,能夠為了拒絕高階軍官的追求不惜得罪頂頭上司,甚至寧可離開舒適的大機關躲到艱苦的基層工作,那麼,是什麼樣的力量在短短几個月內改變了母親的戀愛準則呢?
母親的回答倒也乾脆,她說她和我父親完全是自由戀愛,不含任何組織干涉的成分。
母親的回答使我感到無比欣慰。它準確無誤地傳遞了這樣一個資訊:父親是母親自己選定而不是組織指派的。因此,不管父親出身貧寒也罷,相貌平平也罷,當時職位不高也罷,後來身體有病也罷,畢竟是母親自己的選擇。這使母親為之抗爭、奮鬥了多年的最基本的人權——婚姻自由權,經過千辛萬苦終於得以實現。從此在母親漫長坎坷的人生旅途中多了一個相濡以沫的終身伴侶——我的父親。
七 結婚
沒有人說得清楚母親看中了父親什麼。
父親出身於魯西北一個貧苦的農民家庭,和母親談戀愛時僅僅是28軍83師政治部一名正營職幹部幹事。身份、地位、資歷都無法和母親拒絕過的那些軍官相比。以至幾十年之後,父親的老戰友們還開玩笑地對我說:“誰也不會想到你母親當時會看中你父親這個窮小子。”
但母親就是這麼匪夷所思地看中了父親這個職務不高的窮小子。
在婚姻問題上異常挑剔的母親究竟從父親身上發現了什麼值得她信賴乃至託付終生的閃光品質呢?
許多年來,我曾經利用各種機會多次向父親的老戰友們尋問過父親年青時期的基本形象。
有的說父親是個熱心腸,因為小時候讀過幾年書,所以每當行軍打仗的間隙,別人都乘機抓緊時間打個盹,唯有他顧不上休息;總是忙著替戰友寫家書。有的說父親能言善辯,最適合做政治思想工作,誰要是心裡有了疙瘩,思想有了情緒;經他一點拔,馬上就會豁然開朗,雲開霧散。也有的說父親一向不修邊幅;帽沿總是耷拉著,同樣的軍裝穿在別人身上整整齊齊,威武雄壯,穿在他的身上卻鄒鄒巴巴,怎麼看也不象是主力部隊出來的。還有的說父親雖然個子不高,卻是典型的山東人性格,輕財重義,樂於助人,愛打抱不平,尤其能為朋友兩脅插刀。更有人說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