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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部長一番話語重心長,句句都是肺腹之言。可母親那時年青氣盛,根本聽不出弦外之音。再加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改變性格脾氣又豈是件容易辦得到的事情。在後來的人生旅途中,果然被李部長言中,吃盡了固執的苦頭。
大度的李部長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最終為母親開了“綠燈”。
母親去的是她最不喜歡去的文工團。本來說好了是要頂替張潔當舞蹈演員的,可文工團長一看到母親齊耳的短髮,就傻眼了:“完了,完了,不是說你梳著兩條大辮子嗎,你的辮子哪去了?沒有辮子怎麼跳舞?”
母親滿不在乎地說:“沒辮子就不能跳舞啦?我從小到大就根本沒留過辮子。留短髮多痛快,行軍出操打仗都方便,洗頭也節約時間嘛。”
團長聽了直瞪眼,大呼上了張潔這個小鬼的當。但木已成舟,張潔早已去了保衛部,追也追不回來,只好暫時把母親分到腰鼓隊。可打腰鼓的女同志也需要留一條大辮子,走在大街上,胳膊來回揮舞著,細腰一扭一扭的,辮子一甩一甩的,那才叫好看。解放初期關於女人的審美觀很簡單,只要是大眼睛,雙眼皮,紅臉蛋,黑長辮,就算是長的俊,其中前三項標準是先天具備,無法改變的,唯獨黑長辮是女人可以後天努力的,只要你不是黃毛丫頭,只要你讓頭髮不停地長呀長,就有可能蓄出一條黑油油的引人注目、為女人增添姿色的大辮子,因此,辮子的粗細長短黑黃成為決定一位女人漂亮與否的關鍵
母親當時沒有梳辮子並非她的髮質不好,恰恰相反,我母親的頭髮又黑又密,直到現在年近八旬,依舊沒有一根銀絲。母親之所以沒有留起長髮,也並非沒有愛美之心,而是純粹為了工作方便。她後來和父親結婚時,就特意梳了一條又粗又長的大辮子,那張早已發黃的結婚照片母親至今珍藏著,但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看到一張母親留長髮的照片。
母親在腰鼓隊逗留的時間很短。一來她留著短髮,混在一群梳著大辮子的姑娘中間,象個假小子,特別不協調;二來母親畢竟是一名軍官,一天到晚和那些剛剛入伍的中學生在大街上蹦蹦跳跳也確實不合適。很快,母親便被調到文工團軍樂隊擔任文化教員,在那裡渡過了一段相對平穩的日子。
六 違命
1950年夏,10兵團籌備建立機關幼兒園。由於入園孩子的父母幾乎全部是兵團機關的高階幹部,象時任兵團主要領導的葉飛、黃火青、劉培善等幾位將軍的孩子都在其中,所以對幼兒教師的政治審查非常嚴格。政治部幹部處把兵團所有女同志的檔案扒拉了一遍,發現母親原來在大學正好學的是幼兒教育專業,於是如獲至寶,一紙調令將她從文工團調到了兵團機關幼兒園擔任幼兒教師。
母親接到調令,二話沒說,打起揹包,就去了幼兒園。報到那天,母親和張潔、秦菲在幼兒園門口不期而遇,三個同一天入學同一天入伍同一隊南下的好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背誦出毛澤東的一段名言:“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走到一起來了。”言罷,三人會心地哈哈大笑起來。
母親調到兵團幼兒園不久,馬上就開始有領導為她介紹物件,她先是婉言謝絕,後來置之不理,實在抵擋不住,乾脆又打了個報告,調到28軍幼兒園工作。可到了軍裡,女同志越發成了稀有動物,給她介紹物件的頻率更是遠遠超過了兵團機關。說客們你方唱罷我登場,鋪天蓋地,輪番進攻,好不熱鬧。
就在母親幾乎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按照蘇式部隊正規化建設的要求,師一級機關也都開始籌建幼兒園。83師政治部向軍政治部打來一份報告,要求軍裡給他們師幼兒園派一位政治素質高、業務能力強、不怕基層艱苦的負責人。母親聽到這個訊息後,馬上主動請纓,並很快獲得批准。
應該說明的是,母親主動要求去當主任,並非是向組織要官,一則從軍到師不是去享福,而是需要有“不怕基層艱苦”的思想準備;二則母親當時已是正排級,和師幼兒園主任同級,屬於平調;三則按慣例從上級機關調任下級單位本應提拔半格,但母親沒有提出任何附加條件就風風火火的走馬上任了。
說起來好笑,和母親同時入伍的女同志都先後嫁給了師團幹部,並隨著丈夫的步步高昇,從團到師,從師到軍,舒舒服服,優哉優哉做起了全職太太,而母親則恰恰相反,為了躲避婚姻,她從兵團到軍,又從軍到師,一溜向下走,還樂哈哈覺得自己幸運的不得了。
一九五三年,組織上選派母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