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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形式沒有高下從屬之分,但是楊嫻兒同學在這個基礎上走到了另一個極端,推出了唯美術論,進而推出了唯藝術論,甚至提出了‘人是藝術的動物’這樣的觀點。”
“……楊嫻兒同學引述了電影家們對於電影是造型藝術的種種宏論,足見她的所學廣博,令人欽佩。但是,電影家說的不一定就是對的,有時可能是錯的,更有可能,是過時的!”
“……啊?”
“哇……”
各系學生一片譁然!
要知道電影學院是最崇拜大師的地方,多年來的校風使得這個學校的師生自矜自傲的最根本原因就是,認為現在最紅最紅的演員導演不過跟自己在同一水平,無論多牛也不值得去要一個簽名;而從前那些已有定論的大師們不同,值得自己向他們致敬——正是這種學術傳統造就了一代代傑出的中國電影人,電影學院到好萊塢去的華人學生最後無一例外全成了最頂級的美國電影人,被稱為電影學院學術成就與美國資本的完美結合,也是源於這種深厚的積澱。
現在易青公然批評那些電影家,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如果早二十年,這種離經叛道的言論恐怕會引來全校老教師老專家們的一致討伐了。
易青顯得有些激動,大聲道:“如果所謂大師和專家就是不容懷疑的,那麼電影的世界怎麼可能再出現新的大師。大師們縱然不能有錯,但必然已經過時了!”
鴉雀無聲,死一般的沉寂。
“好!”
突然一陣轟雷般的喝彩聲猛然在人群中炸響,無論是導演系還是美術系,無論支援的是誰,前排後排的學生全都激動的站了起來,潮水一般的掌聲震得小小的劇場嗡嗡回聲!
易青微笑著示意大家坐下,接著說道:“歐洲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先鋒派電影家們,將電影作為動態的造型藝術或動態的抽象繪畫去實踐,屏棄”莫里哀精神“,屏棄了人!結果把電影帶進了死衚衕,這就從另一方面證明電影不是他們所認為的那種繪畫或造型藝術!”
人群中再也坐不住了,一陣陣議論紛紛。
“……難道不是嗎?在今天,誰還記得法國電影,誰還記得義大利電影、蘇聯電影?除了我們這些膜拜大師的專業人士,普通的民眾,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觀眾受眾,誰還知道法國是電影誕生的地方?人們只知道美國電影,只知道好萊塢,甚至只知道八九十年代的香港電影!戛納做為世界第一電影節的地位漸漸被奧斯卡取代,甚至連世界最高藝術含金量的電影節也說不上了,這難道還不值得深思?”
“……事實根本在雄辯的證明,歷史早在不停的昭示,我們所景仰的那些電影大師們,在電影誕生的一開始,給這門藝術選擇了一條錯誤的曲折的路!為了藝術而藝術,就著藝術做藝術,根本是條行不通的死路!”
張叔萍和兩位教授默然對視了一眼,這個觀點早已經超出了他們事先對今天比試的想象,不但超越了電影美術的範圍,而提升到了對整個傳統電影藝術系統的顛覆了。沒想到一個二十不到的年輕人,居然有這麼大的能量和野心!
易青旁若無人,語氣激昂的繼續說道:“無論是電影還是美術,還是文學、音樂、舞蹈……任何一種藝術形式,歸根結底,都是為‘人’服務的!楊嫻兒同學將藝術凌駕於人之上,認為人是藝術的動物,這是我無法同意的!”
“……人,不是藝術的動物,恰恰相反,藝術是服務於人的!無論我們如何的醉心於藝術,都不該淪為藝術的奴隸。比如說這兩幅畫,”說著易青指著楊嫻兒的那幅《恐怖的車房》道:“這幅作品用超現實的用光和用色,營造出了使人感到恐怖的感覺,是很高明的藝術手法。但是試問,如果一隻貓一隻狗一隻牛看見這個作品會感覺恐怖嗎?不會!只有人,只有我們人才會從詭異的光聯想到車房裡可能有什麼古怪可怕的東西,從而感受到恐懼!”
“……第五代導演在電影學院的時候,就提出了用關注電影的造型意識顛覆原本的敘事意識,把電影從單純的講故事,從依附文學與戲劇的誤區裡解脫出來,這不能不說是一大進步。但是時至今日,大家難道沒有發現嗎,無論是張一謀,還是陳凱哥,從九十年代末開始他們都已經意識到了,單純的把電影理解為造型藝術是片面的,因此他們不斷的嘗試商業片,張一謀的《英雄》、陳凱哥的《無極》,儘管都不太成功,但是至少說明他們意識到了自己的誤區!”
“……藝術起源於人!藝術因人而存在!藝術理當為人群而服務,藝術理當為大多數的、草根階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