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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看到姚凱歌,馬上頤指氣使,說郝書記一個外地來的領導到我們這裡工作不容易啊,你這個秘書長一定要把郝書記的各個方面安排好。好像現在沒安排好一樣。弄得姚凱歌當場臉紅一塊白一塊的,牙麻得很。但秘書長練就的本領就是在身體語言上恭敬地點頭,在口頭語言上連連說是。坐在一旁的郝智有些不好意思,連說姚秘書長挺好的,各方面都搞得不錯。話說出後心裡感到特別的彆扭,不住地嘀咕,怎麼自己把自己當成是外人,那究竟誰是這裡的主人?
後來,郝智經過細心觀察發現,梁懷念之所以這樣到處走動,完全是成心為了噁心自己和進行流氓心理的發洩,用一種“死豬不怕滾水澆”的態度,刻意做出一種流氓式的悍性給別人看,為的是給自己撈回點體面。如此看來,這樣的人不管官能做到多大,但他流氓畢竟還是流氓。
那天,從不談政治的梁懷念卻深刻地和郝智談起了政治。郝智剛剛和一個縣委書記談完話,梁懷念很隨意地進了辦公室,扯著攔羊漢子般的嗓門說:“怎麼樣,該談的這些幹部差不多都談完了吧?”見郝智不置可否地點了頭,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簡直就像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那樣,隨意地抽出放在茶几上的香菸,翹起二郎腿點燃後接著說道,“郝智啊,路山的幹部總體上是好的,政治上是可靠的,是有素質和水平的,這些幹部你完全可以放心地、大膽地使用。至於一些人無中生有地誹謗、狀告我提的幹部多了,那是他們鼠目寸光,社會主義事業總要有人幹嘛?中央已發出西部大開發的偉大號召,現在你面臨的機遇很好啊。我們和東部地區最大差距那就是人才的差距啊,所以依我看的話,應該更多地提拔些優秀的人才走進領導和管理崗位。這樣說來,你在幹部和人才的使用上機會更多,責任也更大,擔子也更重啊!”他說著,像一個慈祥的長輩,話語裡充滿語重心長的味道。見郝智無動於衷的樣子,他只好沒話找話說了些其它事情,勉強抽完一支菸,悻悻地走了。
不管怎麼說,梁懷念長期以來一直擔任黨的高階領導職務,難道他真的就不懂得一點官場的遊戲規則嗎?怎麼是這副地痞無賴的樣子?郝智想,這樣一個被免職的領導,整天在機關晃悠,真不知道他在昭示著什麼?明明違反規定提拔了大量幹部,把各種崗位佔得滿滿當當,還給自己找下這麼多的說辭。特別是今天竟然又不避嫌地自己談到敏感的幹部問題,郝智覺得這是一個訊號,是不是和對梁懷念的調查即將結束有關呢?
前天晚上,廖菁打來電話說,關於梁懷念的問題,調查組經過幾個月的調查,在一些重大問題上沒有取得突破,所以拿出的初步意見僅是他違反了幹部使用條例,可能只給予黨內紀律處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將很快會重新得到安排,而且極有可能是就地安排。
如果說路山的人事關係已是一張結實的很牢靠的網,那梁懷念無疑就是編織這張網的大蜘蛛,現在他停止了編織,但仍然可以在這張網上洋洋得意地自由行走,當他重新工作後,這個土皇帝肯定會耍出“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的霸氣,因此必須在他重新出來前給他殺殺威風。
上面每次召開大型會議後,各級都要層層開會傳達貫徹落實。郝智到省委參加完省委擴大會議,雖說是到路山後第一次回來,但沒有停留。會議期間到家裡走了一次,看到兒子郝樂學習很好,父親的身體也還很好,他就放下了心。等到會議一結束馬上回到路山,他找來姚凱歌指示按照省委的要求,儘快傳達到全體領導幹部中。姚凱歌向他彙報傳達會議的具體事宜,他聽著眼神開始遊移不定起來,一個念頭在腦海裡閃爍:這是一個機會。但他最終什麼也沒說。
地委在路山大劇院舉行隆重的省委全會報告會,參加物件是全區副縣級以上的領導幹部和離退休幹部。這是郝智幾個月來第一次在如此大的場合亮相。會議定在早晨八點半,八點剛過的時候,劇院的音樂就歡快地響起來,放完《好日子》,就是《辣妹子》。樂曲聲中,與會人員都陸續進場。
郝智和吳帆、魏有亮等地委委員們是八點二十分走上主席臺的,他們剛剛坐定,梁懷念邁著四平八穩的穩健步子進了劇院,在穿越長長的走道時,不住地和座位上這個縣長那個局長點頭,招手的架勢很大氣的,是做出的一副自得的神情。他興高采烈地走上主席臺後,猛地發現幾把有限的椅子全部坐滿了人,再看桌子上的牌子,竟然找不到梁懷念這幾個字。此時開會時間已到,臺下已經坐得滿滿當當,梁懷念的那種尷尬是刻骨銘心能記一輩子的,如果當時地下有一條裂縫的話,他肯定是二話不說就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