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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下來,他看到編號竟然突破了六百號時,真是大吃一驚。面對如此多的問題,穩健的郝智考慮到自己對情況還沒有完全掌握,許多事情還沒有徹底瞭解,所以連一封都沒有做過批示,他這也是吸取一些領導亂表態、結果把自己搞被動的教訓,因為表態不準確的話,會把自己弄到尷尬的地步,特別是在一個全新的環境裡。
告狀材料像雪花般飄來,而一批批向他彙報工作的縣委書記、縣長和地區各單位的主要負責同志,則像是一條流淌的河水,都想湧進他的心裡。在辦公室門口,他們甚至排起了長隊,都在對面的秘書科裡等待,似乎把主動聯絡領導當作積極要求進步的具體表現。這些不請自來的領導,幾乎普遍在謙虛裡表功,彙報裡獻媚。同時,似乎當地還有另外一個習慣,就是頭次見領導不得空手,好多人彙報工作時還不經意地帶幾條高階香菸,儘管他一再申明自己根本就不會吸菸,但來人都千篇一律地用“煙放下用於招待人”的託詞強行放下。
既來之則安之嘛!郝智十分重視所有來人的談話,當作認識路山的又一個途徑,他認為這樣的談話無論對人還是對事而言,都是一筆寶貴的資料和財富。他認真做著談話筆記,還時不時地提出些頗有理論性的問題,常常令被談話者汗顏。當筆記做了厚厚兩大本後,有一天他隨意翻閱起來,仔細對照後有點洩氣,因為幾乎所有談話和彙報的內容基本上同出一轍,主要有兩點:一是在令人振奮的各類統計數字後,是被談話者自己(有個別客氣點的也說是領導班子)為本縣和本單位取得來之不易的成績如何付出了艱辛,他們是怎樣率領各級領導幹部勤政為民辛勤工作;二是都存在著財力拮据、城市低保、下崗工人和“三農”形勢嚴峻的問題。說老實話,這些問題在全國其他地方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著,對郝智來說,他更感興趣的是具體解決這些問題的對策。而他們不僅拿不出幾個像樣的建議,反而把問題拋給了自己,好像專門找他來給縣裡的發展討主意似的。令他感到失望和不解的是,這些長期在基層工作的領導們,多年來是沒經驗還是不會總結經驗,面對如此多的問題,他們是怎樣工作的?如果沒有找到可操作性的解決問題的辦法,怎麼能維持下來自己的局面?
這樣不知疲倦地談了兩個多月後,翻閱談話人的名單,郝智發現,全區15個縣除了永川縣潘東方縣長外,其他縣的領導都一一登場亮相了。而永川這個全區最大的經濟發展強縣,是他最為關注的地方,這不僅因為上任第一天,在地委院子裡見到的就是永川縣的上訪農民,而且手頭告狀材料裡反映最多的也是永川縣,大部分就是告這個吃喝嫖賭樣樣俱全、無惡不作的潘東方的。
在談話和看告狀材料的同時,郝智調來地區部門和各縣領導花名冊、還有梁懷念一次任命的那四百多名幹部的簡歷放在床邊,晚上睡覺時總喜歡看看。他過去有嗜睡的毛病,現在睡前翻閱這些名單倒能解了瞌睡。他算著地區的總人口、幹部的人數和領導的職數,真是感嘆不已。地區這一級的幹部真是太多了,特別是屬於地委管理的副處級以上的幹部更多。如果地區本身就是個大胖子的話,那作為腦袋的領導卻比胖身子還大,龐大得像個頭重腳輕、比例嚴重失調的人,這樣的人怎麼能正常行走呢?!比如地區農機局和糧食局這些基本上早沒了業務的單位,竟然安置七個副局長。一個小小的河灣縣竟有十一個副縣長!真不知道配備領導時考慮過職位沒有?難怪肖書記說,路山的官本位更為嚴重。人人都在爭取做官,但都做了官後具體的工作該由誰來幹啊?這樣的局面真的令人感到可怕。那些七八個局長的單位一定是龍多不治水,連最平常的工作、參加會議的事情恐怕都不好安排,在這樣的局裡,辦公室主任恐怕是最忙的人。
面對這樣龐大的隊伍,郝智的確很費思量,在現在這種政治體制下,這些已經提拔起來的領導總不能隨便找個理由就撤換掉吧?既然不好調整和撤換,註定在自己執政的短時間裡,路山幹部的現狀只能進行區域性微調,而絕對無法進行大的動作。看來這支龐大的幹部隊伍只有用時間逐漸地萎縮和消腫了。臨到路山前,他有一套體制改革辦法,但面對現實,他的滿腔熱情描繪的改革藍圖,還沒拿出來就開始退縮了,成了紙上談兵。
梁懷念這個人真令人匪夷所思,按照一般常理來說,免職在家後應該是不好意思再拋頭露面了,他倒好,在家裡呆了一個多月就已練就出一副樂天派的性格,每天笑哈哈的準時到地委來上班,還有事沒事的到郝智辦公室裡來坐坐,但只是過問他的生活情況,從不提工作的事情。那回他在郝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