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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片刻,王安又走了出來,領著世子妃派來的宦官到朱高熾面前。
朱高熾端坐,一身大紅的盤龍常服。本是鮮亮的色彩,穿在他的身上,卻恍惚帶著一絲沉鬱的暮氣。
“是世子妃派你來的?”
“回殿下,正是。”
“漢王和趙王的行蹤,是世子妃派人盯著的?”
這話聽著就不對。
宦官伏在地上,冷汗立時間就下來了。
“殿下,奴婢……奴婢只是奉命……“
啪!
茶盞碎裂在地上,飛濺的瓷片劃破了宦官的臉,血順著臉頰流淌,滴在了藍色葵花衫之上,浸染開來。
“你可知道,窺伺皇子行蹤是何罪名?”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饒命?”朱高熾垂下眼,這宮裡多少雙眼睛看著,饒了他,誰來饒過自己?
“王安。”
“奴婢在。”
“拉下去,送到浣衣局,世子妃那邊,你親自去說。”
“奴婢遵命。”
王安叫來兩個高大的宦官,堵住地上人的嘴,將他拖了出去。見他還想掙扎,不由冷笑了一聲,袖著手,陰惻惻的看著他,低聲道:“咱家勸你還是安生點吧,若非皇后殿下千秋節將近,你去的就不是浣衣局,而是閻王殿了。”王安壓低了聲音,俯身,“別巴望著那位能救你,記清楚了,這宮裡,越是自以為聰明的,越是活不長久。”
直起身,王安撣了撣衣袖,“帶下去,口條不利索,就別留著了。再好生看著,送出去前別找晦氣。”
“您就瞧好吧,小的一定把事辦妥當了。”
“辦好了,世子面前,咱家自會提攜。”
幾名宦官頓時千恩萬謝,王安揮揮手,等人被拖走,轉身朝世子妃的寢殿走去。
想想世子妃平日所行,不能說不是為世子著想,可就像他之前說的,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
但有一點,再聰明,也不能在天子和皇后跟前玩心眼。
世子想明白了,世子妃怕是想不明白了。
永樂二年三月庚辰,徐皇后千秋節,文武官命婦朝於坤寧宮。
徐皇后戴九龍四鳳冠,著深青繪翟禕衣,素紗中單,赤質蔽膝,硃錦綠錦大帶,束玉革帶,青襪青舄,舄上金飾飛凰,金絲銀線,盤蔽膝而上,似欲翱翔九天。
發冠上的十二樹大花,同數小花,均飾以珠翠,於黃金映襯之下,寶華無雙,熠熠生輝。
世子妃張氏,漢王妃韋氏,趙王妃徐氏領四品以上命婦在丹墀內敬賀,五品以下命婦立於殿外,隨禮樂,大禮參拜。
“賀皇后殿下千秋!“
徐皇后抬手,禮官喊起。
世子妃同韋氏,徐氏起身恭立,雖以世子妃為首,但三人衣冠卻無區別。以爵位論,漢王妃和趙王妃都為親王妃,兩人品級實已高過了世子妃。
但朱高熾為長子,在序位上,世子妃仍居首。
朝賀之後,坤寧宮賜宴,四名以上命婦才有資格留下,五品以下,每人賜寶鈔一錠,出宮自己解決晚飯。
徐皇后在坤寧宮設宴,朱棣在奉天殿也擺了幾十桌。一為髮妻慶祝,二為向朝臣表明態度,朕的兩個兒子從北邊回來了,朕很高興,所以,不要在這個時候給朕找不痛快。
眼睛一掃,落在陳瑛身上,對,就是你,不用看別人!
在同僚意味深長的目光中,陳瑛貌似鎮定,拿著筷子的手卻隱隱有些顫抖。
放下筷子,掩下衣袖,視線在向天子祝酒的朱高煦身上一掃而過,眼底浮現一抹陰沉。
興寧伯,定遠侯,趙王,漢王。
陳瑛端起酒杯,簡在帝心又如何?
越是得天子看重,站得越高,摔下來時,更是會粉身碎骨!
永樂二年四月己巳,天子敕令送抵大寧和北京。
孟清和接到敕令,心頭疏忽間閃過一絲不安。
天子為何會在此時召他去南京?
傳旨的是面生的宦官,出於謹慎,孟清和沒有多問,同大寧都指揮使朱旺幾人交代好工作,立刻動身。
半路上遇到了同時被召回南京的沈瑄,孟清和心中的疑惑更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