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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遇沈瑄,二十餘人的隊伍立刻增加到了五十餘人。
由於宣召的內侍都是生面孔,孟清和沒能打聽出多少有用的訊息。
一路行來,只能從他們的態度上窺出一二。
肯定是出事了。
好事還是壞事,目前不能定論。
天子召他進京,也召了沈瑄,卻不說因為什麼,這讓孟十二郎的心裡一直打鼓。從大寧打到山東,從陸路到換乘舟船,一路南下,南京越近,孟清和的眉頭也皺得越深。
站在船頭,看著水波被船頭劈開,水中的影子也變得支離破碎,孟清和苦笑,他是不是該慶幸來的是內侍,而不是拿著駕帖的錦衣衛?
真是他想多了嗎?
住過刑部大牢,凡事不多想想,難保什麼時候就會吃虧。
臨近傍晚,江風有些冷,孟清和打了噴嚏,卻不想回船艙。
他和沈瑄住在不同的艙房,中間隔著好幾間,回去了也沒美人給他養眼,不如站在這裡吹風,還能讓腦袋清醒一下。
風越來越大,插—在官舟上的旗幟被風吹得烈烈作響。
孟清和又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不成了,再吹下去,十有八--九會著涼。
看來,揮斥方遒,風流人物什麼的,的確是不適合自己。還是老實回船艙窩著,別東想西想了。說不定真是是他多想了。也許天子召他回京,是為了嘉獎?
仰頭望天,果真如此,來的不是鄭和侯顯,也該是白彥回吧?
捏了捏額角,一件斗篷突然罩在了他的身上,被熟悉的冷香包裹,不用回頭都知道站在身後的是誰。
還真是……走路都沒聲的。
孟清和側首,“侯爺,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沈瑄將披在孟清和身上的斗篷拉緊了些,“十二郎可是擔心進京一事?”
“恩。”孟清和點頭,壓低了聲音,“不能不擔心,我總覺得,陛下這次召見定有隱情。”
“無需擔憂。”沈瑄攬過孟清和的肩膀,見他僵了一下,立刻四下張望,覺得有趣,手臂抱得更緊了些,“不過是有御史彈劾,陛下召你我回京奏對罷了。”
孟清和疑惑問道:“侯爺怎麼知道?”
“楊內官告知。”
楊內官?
想了片刻,孟清和才將人名和臉對上號,到北京宣旨的那個宦官?
“正是。”沈瑄點頭,“楊內管是燕王府舊人。”
孟清和嘴巴張大了,他也曾負責燕王府的安保工作,怎麼從不知道王府裡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從他的穿戴判斷,絕對是首領太監級別,能在十二監做到這個位置,在潛邸時不可能默默無聞。
“楊內官在皇后殿□邊伺候。”沈瑄捏了一下孟清和的耳垂,從剛剛他就想這麼做了,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說不定會直接下口,“十二郎沒見過他,不奇怪。”
“哦。”
孟清和點點頭,的確不奇怪,他和徐皇后身邊的人,的確是一點也不熟。
外臣和皇后身邊的內官拉關係,絕對是找死。當然,皇后的孃家和乾兒子例外。
耳朵又被捏了一下,孟清和很快發現自己跑題了。明明說的是此次被召進京的原因,怎麼會聊到楊內官的身份上去?
“侯爺說,陛下召你我進京是因為咱們被參了?”
“對。”沈瑄點頭,握住孟清和的手腕,帶著孟清和走向艙房。
“侯爺知道是誰嗎?”
“知道。”
“那……”是不是該互通有無,分享一下?
沈瑄停下腳步,“十二郎想知道?”
“自然。”
“哦。”
“侯爺?”
“十二郎詢問,瑄自然知無不言。”沈瑄側首,唇邊帶笑,暮-色-映照之下,愈發的迷人,“只不過,十二郎可願同瑄秉燭夜談?”
秉燭夜談?
想起這四個字曾經帶來的後果,孟清和下意識捂住脖子,噔噔噔後退三大步。
沈瑄挑眉,笑容裡帶上了幾許不一樣的味道。
貴氣,俊雅,冰冷,很吸引人,卻也極其的危險。
孟清和嚥了口口水,想再退後,腳下卻像是生了釘子。
“侯爺。”
“恩?”
“這是在船上。”船艙的隔音貌似不太好,楊內侍就住在隔壁。
“我知。”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