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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而亡,以堅定王陵追隨劉邦之決心。今我也欲效仿王陵母,兒,你只需努力作戰!’民女想,那位女子雖是母親,可她亦知道‘凡大愛者必無私’,從她選擇他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對他而言這一生無論是多少次同樣的抉擇,這都會是他唯一的選擇,可她正因如此而深愛著他。”
康熙剎地抬眸看住她的眼睛,那雙眼睛,如泓泓秋水般清澈淡靜,眸底深處卻又透著暖暖春意。康熙第一次感到有些不忍。他突想起了那九重宮闈,暮色中,無數次他立在殿外白玉雕欄前,從那裡,可以俯瞰大半宮禁,一重一重的殿宇綿延而去,整肅輝煌。
世人眼中,朝堂之上,帝王是何等意氣風揚,而無數漫漫暗夜裡,又是何等寂寥,無邊無涯,無論時光怎樣變遷,帝王都將註定是那最孤獨的人。他亦深知胤禛他未來的帝王之路將遍佈荊棘,漫長而又孤寂,心終將漸漸冰冷如鐵,也許這樣的女子一路陪著胤禛走去,才能為他帶來些許溫暖。
康熙目光如劍盯住宛琬,一字一句道:“姑娘是如此慧根之人,便該知道朕此次所為何來。雖說十四總算沒糊塗到底,明白了過來,可這樁事未了。你吃過的苦,朕都知道。可在世人眼中你和十四亡妻的容顏如此相象,只怕見過的人都會謠言紛紛。這事莫說是天潢貴胄,便是尋常百姓人家,也斷不可行。”那一瞬,他眼底閃過殘酷殺意。
沒有他預料中的驚慌,宛琬只淡淡道:“民女知道,與情與理,民女都早該自行了斷了。”兜兜轉轉總算熬到這刻,宛琬緩緩的直視康熙,看著他緊繃的臉和銳利的眸子,不知為何,長久的恐懼,徘徊竟一掃而光,反倒很平靜地說道:“民女並不怕死,只是於他訂下‘生死與共’誓言,不敢再輕言死字。從前民女迂腐,看輕了誓言,亦辜負了他,遲至今日才知他要的不過是當他欣喜時彷徨時孤寂時暴怒時悲傷時,一份溫暖和支援。”她羽睫下的眼眸微微迷離,微微笑了起來,笑裡流轉著愛與溫柔,“民女答應過他,無論生死,都再不離開他,不讓他一個人寂寞孤單。”
“哦,你就如此斷定他會與你同生共死,你可知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皇上天縱神明,無所不曉。可於他,民女卻可說定有不如民女明白之處。”宛琬目光清定,光華流轉,笑容淡定,“嬰幼時他一次也沒有被他親額娘慈愛地摟在懷中,聽她唱起家鄉草原牧歌,哄著入睡;少年時他沒有坐過一次他最崇仰的阿瑪的膝頭,撫摸著他青青的胡茬,聽他說著那些英雄往事。他沒有痛痛快快大聲笑過亦沒有不顧姿儀大聲哭過,皇上,也許在世人眼中他有著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可在民女心中,他卻一無所有……”她微笑中驀然落下淚來,晶瑩如露。居於庵中時日,她已想得通透,凡事皆為有因有果,她早該乾乾淨淨地斷了,卻因舍不下他,舍不下他往後十三年的孤苦,重又踏入塵寰,情思糾纏。
宛琬伸手斂了斂衣袖,鄭重跪下,“民女懇請皇上成全。”電閃石光之間,她已手握匕首,朝臉劃去。
康熙雖已有所察覺,瞬間出手握住她手腕,卻還是遲了一步,匕首自額頭劃過她半邊臉頰,黑濃的血花狂肆地綻放著。康熙喚人入內,為其面上劃傷敷上藥粉止住血,復讓人退離。
室內只餘四目相對,灼灼如星。這是怎樣的情深意重啊,胤禛他何其有幸。康熙心下五味雜陳,面上掠過一絲波瀾,終是低低一嘆,道:“你真的不後悔,真的忍心自毀容顏?”
宛琬素秀的容顏上汙花了血跡,只餘一雙眼眸依舊清澈依舊堅定:“蒙皇上成全,這已是他與民女最好的結局了。”她靜靜看著康熙輕言道:“從前民女只想覓一同心人,平平靜靜相攜一生。然而卻一步步走成了今日的局面,可見世事多身不由己。皇上無須替民女惋惜,只怕民女日後要讓皇上操憂了。”
康熙望住她,她卻眼望窗外遠天,滿目粲然。彼時,天邊霞霰已冷,恰餘霞灑在她臉上,彷彿萬道霞光全收進了她那一雙波光粼粼眼中。
康熙凝視住她,暗歎,你有著非比尋常的勇氣與智慧,可日後在重重殿宇,面對無數個刀風劍雨的漫漫長夜,你是否能無悔呢?他輕輕撫拍她背,微微笑道:“傻孩子,你一女子尚有此決斷,朕如何就比不過你了?你既選了這一條路走,便該知道不管它有多難多難,日後都不能再反悔了。”
“是,民女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大隧之中,其樂融融
倦鳥歸巢,天空染就層層霞紅,將遠山與樹木添上幾分柔軟顏色。
“師傅,”婉琬瞄了眼猶自拉著一張臭臉的墨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