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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靠一個師父不行。”
“可除了我師父,我又能跟誰學?”
“跟誰學?跟你張大叔我學呀!”
“您願意教我?”
“雖說江湖上有話,‘寧贈一錠金,不贈一句春’,可我看你是塊材料,我願意拉巴你一把。跟你這麼說吧,你張大叔肚子裡沒別的,有的全都是活!先說我會唱碼頭調,我還會各種各樣的山西小曲,什麼晉中的、晉北的、晉南的,《孟姜女》、《蘇武牧羊》、《妓女嘆五更》……還有,光我會的那些個相聲葷口,你一輩子都學不完!你知道我為什麼起了‘醋溺膏’這麼個藝名嗎?醋,乃山西特產,溺,乃下三路也!”
“我師父不讓我學髒口。”
“髒口?什麼叫髒口?他那是妒忌,他哪是不會!葷段子就好比咱北京王致和的臭豆腐,聞著臭,吃著香!蔥燒海參好吃不好吃?油燜大蝦順口兒不順口兒?有錢的主兒成天價吃,吃煩了,吃膩了,他就要弄塊臭豆腐換換口味。天橋這麼多說相聲的,憑什麼就我醋溺膏自己個兒不做飯一天三頓下館子?憑什麼我張太長的人模狗樣的,一些個花不楞登的大閨女卻哭著喊著要嫁給我?就因為張大爺我會說葷口,能賺錢!”
“這怎麼就能……”
“當然,光靠上明地、走堂會不成,我有我的絕招。得,今兒索性都跟你說了吧,你也不是外人。知道都誰請我嗎?王府裡的福晉、官衙裡的奶奶、錢莊掌櫃的姨太太,她們這些人專門好聽這一口,聽高興了,聽上癮了,聽舒坦了,還怕她們不大把大把地往外拽銀子?說句痛快話,學不學?”
“您容我想想,萬一讓我師父知道了,可就……”
“這有什麼,他說他的,你幹你的,一頭弦子一頭鼓罷了。”
至此,六五子真的動心了,胸口像是有一隻小手在抓、在撓,一時癢癢得不行,“張叔,謝謝您給我指出了一條明道,您要真願意教我,改天我一定找您,跟您學幾段。”
“改天干嗎?你既然有心學,這會兒我就給你小子過一段。不過,咱有言在先,往後你成了氣候,可不許把你張大叔忘了。”張太手摸著頜下的連鬢鬍子,顯得喜出望外、興致勃然。
“我這就拜您為師還不行嗎?”六五子說著便要往下跪,卻被張太一把攔下了。
“爺們兒,咱就甭走這過場了,往後看你的孝心就行了。”張太喝了口酒,吃了口菜,邊巴唧著嘴邊說道:“今兒傳給你的這快活叫《八得》,有幾句總結你得先把它背下來,有道是:‘摸得聞不得,洗得曬不得,借得當不得,用得吃不得。’記下了沒?”
六五子默誦一遍,一臉茫然,“您說的這是什麼呀?”
張太眯縫了眼,一臉壞笑,欠起身貼著六五子的耳朵根子說了一個字,“小子,你琢磨琢磨,這東西能用鼻子聞嗎?能拿太陽底下曬嗎?有哪一家當鋪會收它?誰吃飽了撐的啃兩口這玩藝?”說完,嘎嘎地笑出了聲。
聽得六五子臉漲得像塊紅布,臊麼搭地低下了頭。他想不明白,這樣的話怎麼能夠在女人面前說出口?那些養尊處優的女人又怎麼會喜歡這種難以入耳的玩藝兒?莫非真的是吃膩了香的,便會鍾情於那臭的?
歡喜蟲兒第三十章(8)
他端起一杯酒,學著張太的樣,一下灌進嘴裡,“張叔,要不,哪天我跟您上大宅門見見世面?您放心,掙了錢我必有一份人心!”
“好說。不過,咱們最好是親爺們兒明算賬,三年內,你我二八分賬,自然是你拿二我拿八,三年後,改四六。有意見嗎?”
“沒,沒。”六五子滿口應承。
張太心內好一陣得意,錢這東西真是塊通靈寶玉,使在哪兒哪兒通!他原本以為怎麼也得費上幾番口舌、耽誤幾天工夫,沒想到,一兩個回合下來,便已將六五子穩穩拿下。他默默唸叨著:朱少文呀朱少文,你要收徒弟、立門戶,我便叫你有徒形同無徒,有門也似無門;你要拉幫結夥獨霸相聲這一片天地,我就叫你兄弟鬩於牆、師徒自反目!這一年多以來,他可謂恨透了這位窮爺,同是說相聲的,每日裡窮不怕的場子觀者如堵,而肯光顧他的人卻几几可數,眼看著窮大爺大把大把的銅子往家拿,他便覺得心癢、手癢、牙根兒癢,由此,他便想到了“釜底抽薪”這句成語,憋下了今日這個壞主意。
“那就這麼說定了,咱爺兒倆瞅機會先把《八得》這段活順順,然後,我就帶你去王府。”
陡然,張太心生一念,今晚何不索性帶六五子到風月場中逛一逛,以便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