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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此一個下九流也能中了舉!屈呀,背呀,我堂堂顏魯公四十五代孫,竟他媽比不過一個戲子!
顏朝相大口地嘆著氣,女人卻毫無理會地只顧在他胸上揉來搓去,不避諱地表達著自己的心願。
“我說你他媽……”他不由發出一聲申斥,轉後又緩和了口氣,“這會兒,我哪還有這份心啊。”
“人家不是看你煩,想法兒讓你鬆快鬆快嘛。”女人撒嬌地在他的腮上親了一下,“再說了,你不總說還想要個兒子嗎?眼瞅著咱閨女鈺兒都十五了,你該不是打算要讓我們孃兒倆一塊兒坐月子吧?就是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呢。”
“唉,功不成,名不就,即便有個兒子又有屁用?讓他長大了和我一塊兒喝西北風?男子三十而立,轉過年我也奔三十了,可我他媽至今還是廢物點心一個!”
“快別瞎說,誰拿你當廢物了?左近方圓,誰不知道你是個才子?誰見了你不是點頭哈腰、畢恭畢敬的?你那一筆字他們哪一個能寫得了?這一回沒中不算什麼,三年以後再考就是了,我在觀音面前求過籤,簽上說,下一次準定能成!你還不老,瞧,這不已經起來了嘛……”女人嘴裡說著瘋話,一隻手挑逗地朝著他的下身摸去。
女人茹氏大他三歲,正在如狼似虎的年齡,顏朝相平日意念只在書本上,終朝廢寢忘食攻讀,往往三兩個月也不曾和茹氏親熱一次,著實冷淡了她,他明白,女人也是人,食色乃性也,想至此,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愧疚,遂順水推舟將她攬在了懷裡。
這時候,他隱約聽到小院兒裡有兩個人在小聲嘀咕,似在商議著什麼事情,其中一個是自己的女兒顏鈺,另一個好像是村西張祥泰的兒子張景瑞。
在這姚家井村,張顏兩家素來通好,張祥泰也喜好書法,知道顏朝相是書聖的後裔,見過他寫的一筆好字,便時常登門請教,一來二去遂成了朋友。巧的是顏家有個女兒,張家有個兒子,恰恰同年同月出生,又都是一等一出眾的相貌,二人一合計便在孩子滿月之後為他們做了娃娃親,按照北京的習俗,互相交換了寫有生辰八字的小帖,張家還送了顏家一對鑲著小柿子的白銀戒指和一個玉如意,寓意“白頭偕老”、“事事如意”,這樣,這門親事就算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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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蟲兒第三章(2)
鈺兒、瑞子自小就在一起玩耍,彷彿一對金童玉女,兩小無猜,人見人愛。景瑞身量高、體格壯,時時處處總護著顏鈺,誰也休想動她一根汗毛。顏鈺家境富裕,有那順口的好吃的東西便經常偷偷拿給景瑞。待上了學,長到十一二歲,孩子們懵懵懂懂知道了些事體,又因著村裡的大人不免偶爾當面調弄,兩個便開始彼此迴避了,可若是遇著周圍沒有人的時候,還是常常在一起。
“不是跟你說了嘛,不讓你和他們玩,你怎麼不聽啊?”是顏鈺的聲音。
“我……我就玩了不到一個時辰,沒承想手就那麼背,一下子就……”這是瑞子在說話。
“還玩真的呀,我問你,你哪兒來的錢?”
“他們說,沒錢可以先該著,等以後有錢了再還……”
“總共該人多少?說呀!”
“二……三百文。”
“唉,讓我怎麼說你呢……想不到你竟不學好!”
“我這可是頭一回,相信我,以後再也不了……這事已經讓我爸知道了,他說要打折我的腿,我好怕……”
“那……你想怎麼著?”
隔著窗戶,顏朝相只聽了個斷斷續續、隻言片語,他穿了衣裳,嗽了嗽嗓子,推門走出來。只見女兒顏鈺靠牆根兒站著,對面的張景瑞一邊叨咕著什麼一邊用衣袖揉眼睛。
“出了什麼事了,瑞子?一大早兒就跑到我這兒來了?”他端著身架問道。
“顏大爺,”景瑞忙施了一禮,因為顏鈺還沒過門兒,現下他只能這麼稱呼。“我,我來朝鈺妹妹借本字帖……打算這幾天抽工夫好好臨臨。”
“行,這是正事兒。我說,你眼睛怎麼了?”
“啊……沒什麼,起早風大,不小心讓沙子迷了……”
“瑞子,大爺我有話要告訴你,雖說你倆訂了親,可目下終歸還不是夫妻,多少差著那麼一層,古人有言,‘男女授受不親’,大庭廣眾的,瓜田李下的,你總得顧忌著點兒,沒事兒還是儘量少往這兒跑,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我記住了。”景瑞點了下頭,轉身出了大門。
顏朝相回到屋裡,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多寶塔碑帖》遞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