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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但見冷風習習,略有星光。須臾入艙,乃伏几而臥。
忽報福建王到,忠整衣出迎。王入船艙,忠納頭下拜。王命侍人扶起,賜坐於側。忠偷眼看王,但見王相貌魁梧,儼然可畏。王以手綽鳥須,微笑曰:“足下青年科第,今則遠任邊疆,真乃世之豪傑也。”忠曰:“臣下學識未充,妄竊科甲。今蒙聖恩使為福建巡撫,因一時失計,妄授此重任,諸凡事務,乞大王指示。”王曰:“少年學博,茲為封疆大臣。正堪展胸中之英才,而老夫亦得仗足下明威。”忠曰:“大王‘謙尊而光’,’易’道昭矣。請問駕自福建及此,將欲何往?”王曰:“奉帝命為福建王,尚未到任,亦將起程。”乃從袖中取出一白圭,付劉忠曰:“此即為政之道,足下不可輕之。”忠拜受。王乃起身辭出,忠拜送去訖。忽然醒來,乃是南柯一夢。
時已三更,忠甚奇之。回顧袖中,果有白圭一塊,長尺許。上有刻文,橫列三字曰:衡才編。讀其略曰:
余姓張名博,衡才即號也。世居吉水,今上三十八年,秋九月丙寅日,與族弟張宏自蘇返,舟宿壋內。宏起狠心,以藥絕我命。凡三年困守冥中,上帝以忠厚見憐,敕為星子城隍。又三年,升南康城隍。今升福建城隍矣。幾十有五年,含冤未伸。今宏數已終,明日辰刻,將泛失舵之舟,旋泊江心。祈即獲之,以消餘恨。
劉忠看畢,十分驚奇,乃曰:“既有如此奇冤,敢不為之分斷。”是夜竟不能寐,乃秉燭獨坐。
天色微明,南康城中文武官員,皆來問安。忠謂南康府曰:“今辰刻有失舵之船過此,敢煩貴府為我捉拿。”南康府領命,即使數魚船泛於江心,以待失舵之船。
忽見一大船從上流而來,被一陣旋風將船吹到星子石上,把那舵打得粉碎。船既無舵,便隨風吹轉。這些魚船一齊搖到那船邊,不由分說,便將那船推進朱子壋來。南康知府回覆劉忠,忠曰:“再煩貴府,將那船上人一概拿下。近有一緊事,欲借貴府公案結斷。”知府領命,即將那船上十餘人盡行拿下,便使三班六房住迎劉忠。
忠乃帶了白圭打道進城。知府接進堂上,劉忠即升堂,知府陪坐於側。那一船人面面相覷,竟不解何為。左右將諸人帶上,跪於階下。忠厲聲曰:“張宏你知罪否?”一人應曰:“無罪。”忠曰:“可將應無罪者帶上,餘皆起去。”眾人聞言,各自去了。惟一人伏地不起,忠問其由,乃張宏之僕中常也。
於是,將應無罪者帶上,跪近案前。忠問曰:“爾是張宏麼?”答:“是。”忠曰:“汝何以至此?”答曰:“特往蘇州,路過此間。”忠曰:“爾可將平生所為,從直招來。”宏曰:“小人世居吉安,貿易為生,別無所為。”忠曰:“爾同裡有一張博否?”宏答曰:“已去世多年。”忠曰:“爾見他死否?”問到此處,宏乃失色,免強應曰:“如何不見,他即死在朱子壋內。”忠曰:“爾如何知道?”宏曰:“有個緣故,小人與他同船自蘇州歸。不料船到此間,霎時無病而死。”忠曰:“今有人告爾藥死張博,爾可從直招上,免受刑法。”宏心中自虧,口中卻強,乃曰:“告我者是誰?”忠怒曰:“天眼昭昭,豈容爾謀才害命耶!爾要對證,雖臨死之日可以得見。不用刑法,料爾不招。”遂將案上籤筒拋下地來,左右將宏推下。其僕中常跪上,願以身替責,忠怒命將中常逐出。
這張宏受責滿杖,猶不肯招。劉忠謂南康府曰:“昨夢神賜白圭,可以為證。”遂從袖中取出白圭,與知府看,卻命左右用大刑。知府看了白圭,謂宏曰:“事已顯然,何得強辯,自取刑苦。”時左右已將夾棍夾在張宏腳上,祇未收緊。宏曰:“雖死亦不屈招。”忠命收緊夾棍,亦不招。再收三分,宏大叫求寬,願招。忠曰:“爾且招了再寬。”宏受刑不過,祇得將藥死之由,一一招上。
忠命放開夾棍,即行鎖入囚車。忠遂用硃筆寫判語云:審得張宏,於今上三十八年與張博自蘇州歸。船灣朱子壋內,宏起不良之心,因謀張博之財,遂害張博之命。張博含冤十有五年矣。其正直之氣,感於天地,故天命之為神。得降白圭授忠,以鳴宏惡。今神像現在閩疆,忠當戮宏於神前,以謝神囑。
這判語統治,張掛府前。時南康城中,人人皆來觀看,無不切齒罵宏。惟其僕中常見了判語,十分驚恐。
且說劉忠即刻下船,命將囚車帶下。到了船上,即命開船。中常卻不顧生死,跳上船來,向囚車跪泣。宏在囚車內泣囑之曰:“我已如此,必不能復生。爾可打聽吾兒訊息,倘有不測,我盡絕矣。今惟爾乎素忠厚,必不負我心。到家時,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