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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及一班國民黨元老,原來便已對客共一舉,不以為然;由於受張作霖的堅決反共態度,認為容共為南北統一的一大障礙,因而決定反共清黨。張作霖這次願意交出政權,就是認同清黨以後的國民黨的一種表示。張學良認為東北服從中央,至少在他個人無悖於老父的素志,只是此事尚待民意公決,不必與林久治郎爭辯,妄言妄聽,一笑而已。
倒是最後一句話,張學良頗有警惕,而且覺得林久治郎是善意的忠告。在內部,東北上下一致,全體擁護;但在外面,亦就是日本方面,軍閥、政府甚至張家的顧問,對於誰應繼承張作霖,有不同的意見,松井七夫看中楊宇霆;齊騰恆看中張作相;河本大作看中張景惠。主張維持張學良的,只有一個奉天特務機關長秦真次,不過日本政府大致的看法,眼前一動不如一靜;張學良的地位,眼前還不致受到威脅,長此以往,就很難說了。
由於有這樣的警覺,張學良深感如何在外交上解除來自日本的壓力,應該是他今後需要格外著力的問題。
痛定思痛,張學良很想找出父難的真相。家人及親信僚屬,私下談論,都懷疑楊宇霆、常蔭槐及町野武馬等少數人,事先已有所聞。町野武馬事先曾有建議,專車最好在白晝行駛,而且自願同行,但到了天津就下車了;與張作霖同歲的町野武馬,雖有軍籍,但跟日本陸軍的關係不深,自從三任共九年任期滿後,改充張作霖的私人顧問,每年從五夫人手中領取交際費三萬元,到日本活動的物件,大致是財界、滿鐵及“玄洋社”——“黑龍會”的重要人物;在軍界,常接觸的只有一個影響力不大的上原勇作元帥。町野武馬由於跟關東軍的關係不深,不可能參預密謀,但卻可能從其他方面得知訊息,只不敢公然明言而已。
最可疑的是常蔭槐,偏偏會在皇姑屯前面一站下車;可能連出事的地點,都已前知,但沒有證據,無奈其何。
但真相終於漸澆揭露了。原來當六月四日出事以後,有個浴室老闆,偶爾去看熱鬧;發現其中兩具屍體,就是前一天深夜,由劉戴明帶來的三個客人中的兩個。像這種身分的人,常是日本憲兵的“線民”,他們向瀋陽憲兵隊密報。使得張作霖死於關東軍之手的訊息,因而流傳於東京政要之間。
不久,東京的鐵道大臣小川平吉,接到他的一個朋友工藤三郎的申訴,評他的親戚安達隆盛,受河本大作之託,找到劉戴明為他“辦事”,言明酬金兩萬日元,但只付了一千元的定金以外,事後對餘款概不認帳,使得他很難對劉戴明交代。如果出了什麼糾紛,安達隆盛表示不負責任。
小川便將這話轉告了田中首相;未幾元老西園寺公爵也知道了這件事,便將田中義一找了去說,倘或劉戴明為張學良所捕,供出實情,醜事暴露,與日本的顏面有關。好在南滿路的經費很寬裕,趕緊給了人家吧!
劉戴明終於收到了應得的血腥錢,而且在日本人的指使下,逃到大連去開“燕子窠”,其後不知所終;想來亦是被日本憲兵殺之滅口了。
由於林久治郎想阻止張學良在東北易幟,交涉無功,日本特派外交界耆宿林權助出馬;此人在戊戌政變時期,當過駐華公使,新近奉派為日本駐法大使,以弔喪特使的名義,到達瀋陽,跟張學良展開密談。林權助倚者賣老,談話一次比一次露骨,八月九日更提出威脅性的警告,說東三省如果率爾易幟,日本已有采取自由行動的最大決心。
“我是中國人,”張學良答覆他說:“自然要以中國人的立場,作為看問題的出發點。我願意跟國民政府妥協,無非是為了中國統一,實行分治合作的政治理想而已。日本的勸告,我願意考慮,不過我可以奉告特使先生,這個問題的最後解決,以東三省民意為依歸。”他停了一下又說:“就國際關係而言,想來日本是文明國家,不至於冒干涉他國內政的大不韙。再者,日本為什麼屢次以強硬態度來威脅我,我實在不明白。”
“日本對這方面,已有決心;即使冒干涉內政之嫌,亦在所不惜。”林權助催促著說:“希望貴總司令從速下定決心。”
“不行!”張學良毫不屈服,“我的決心,以東三省民意為定;我決不會違反東三省的民意;也決不能不講是非。”
此時陪同林權助來的一名日本少將,插嘴說道:“現在不是談是非的時候。田中首相的決心,就是是非的標準。貴總司令如果不能依從田中首相的決心,東三省將有重大事故發生。”
這是相當明顯的威脅,如果態度過於強硬,“濟南慘案”將復見於瀋陽;因此,張學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