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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遊走之物乃是頭似牛非牛的怪獸,身軀較之常牛更為高大,顏色蒼黑,頭上毛色卻是白的,那雙角之間竟只長了一隻眼睛,尾巴在身後來回晃動,卻不是牛尾,倒像是條蛇尾,其長几乎垂地。這般一隻怪物,黑夜之中看來尤其令人心中發寒。羅靖正想再仔細看看,卻聽身邊沈墨白倒吸一口涼氣,用力拉他,聲音都有些變了:“快走!”
羅靖一怔,沈墨白卻加了力,扯著他直往後退。羅靖不知他究竟為何如此懼怕,只好跟著他退了出來。沈墨白出了山壁還不停步,拉著他只管走,走得太急,腳下一絆,險些僕了下去。羅靖一把攔腰抱住他,皺眉道:“做什麼急成這樣?那是什麼怪物?”
沈墨白喘了口氣,拉著羅靖仍然不肯停步,邊走邊道:“難怪有這許多疫鬼,此後千萬莫要再來。”
羅靖由他拉著走,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沈墨白唯恐他再轉回去,緊緊拉了他手,道:“我在藏書閣中看到過,有獸名‘蜚’,其狀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行水則竭,行草則死,見則天下大疫。想不到當真有這種兇物,此處疫鬼,想必都是誤入山中之人,遇之則死,死後變為疫鬼。那山壁有些怪異,窄僅容人,蜚獸卻不能透過,想是天地雖生此兇物,卻自有轄治之法。且風向內吹,蜚獸之毒便不易洩出。此物大凶,不知那谷中水聲從何而來,又流往何處去。想是流入地下了。若是由它流出山外,飲水之人皆會大發疫病,一傳十十傳百,極是可怕。”
羅靖被他說得也有些心驚。沈墨白拉了他手,鄭重道:“你切莫再到此地來。若不是有菩提珠,只消風向稍稍一轉,我們也難免染疫。若是將來戰後,著人來將這縫隙也填上才好。”
羅靖忽然發覺這一路上沈墨白都在拉著他手,還拉得極緊,他自己卻毫無所覺,不由微微有了點笑意,手指在他掌心輕輕一搔,果然沈墨白一怔,火灼一般就要將手縮回去,卻被羅靖反手握住了,笑吟吟道:“好,這鬼地方,再也不來了。”
16
疫病 。。。
吳城守軍在兩個月內,打退了北蠻軍隊十一次攻城。城牆之下幾乎每天都有累累屍體,然而北蠻並未傷及根本,因此相持許久,仍是不退。
這種局勢如果持續下去,其實是對丁蘭察有利的。因為往下天氣漸冷,北蠻勞師襲遠,軍中十餘萬馬匹,只要雪一降下阻了道路,草料接續不上,立刻就得退兵。然而這個時候,丁蘭察這邊的糧草接續也在漸漸減少……
“大帥,這次糧米來的數目只有上次的三分之二。”軍需官一臉凝重。後方糧餉運輸是小批次多次數,每次運來的只夠大軍十日所需。按白城轉運官的說法,白吳二城之間道路狹窄,小車輕載,來往方便,更利於供應。然而這種做法,是始終將丁蘭察的心懸在半空中,時時都要顧忌著後方。這次糧米數量減少三分之一,意味著六日後大軍就要斷糧,倘若六日內後續糧草不能及時補上,恐怕要退兵的就是丁蘭察而不是北蠻。如果丁蘭察不願退兵,那就只有趁著糧草還足夠的時候,出城作戰,將北蠻擊退。這兩種方法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丁蘭察現在所願看到的。
自來守易攻難,何況吳城本有險可守。如果拖上數月,北蠻銳氣消磨殆盡,加以天寒,必得退兵,則丁蘭察揮師追擊,便可能趁亂大敗北兵。反過來說,如果是丁蘭察被迫放棄守地主動出擊,在這三十里平地上,則不佔半點優勢。何況北軍多於丁軍,硬碰硬,丁軍將大大吃虧。縱然丁蘭察能用一場慘勝回京覆命,他折了這支軍隊,究竟是功還是過,也還難說得很。
“鄭王當真敢給大軍斷糧?”這裡是丁蘭察的內帳,座中都是他的心腹,因此羅靖也毫無顧忌,開門見山直插核心。
軍需官遲疑著點頭道:“屬下也覺鄭王未必有如此大膽。如果我軍因為斷糧而敗,則錯在他,他承擔得起這丟城失地的罪名?”
左穆搖了搖頭:“糧草供應,責在白城轉運使。倘若鄭王棄卒,我們能奈他何?”
一時座中爭論紛紛,大部分人認為仍應固守,倘若鄭王真敢斷糧,罪責也不在丁軍。羅靖只說了第一句,就看著丁蘭察,直到眾人都發過議論,他才慢慢道:“大帥……是不能賭?”
丁蘭察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直到這時才抬起頭來苦笑一下:“不錯。鄭王未必真敢斷我糧草,他所恃的,就是本帥不敢真個與他賭上一賭。這丟城失地,是國之大辱,民之大難,鄭王或者毫不在乎,本帥卻不能!他知我必會在糧草罄盡前提兵與北蠻決戰,今日削減糧草供應,就是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