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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戰了。”
此話一出,帳中鴉雀無聲。他們雖然口口聲聲說斷糧失地,其責在轉運之人,但各人心裡都知道,無論罪責在誰,一旦丟城失地,辱的是國,災的是民,只要他們有些良心,就無法心安理得。鄭王拿住的,就是他們這般的心思。
丁蘭察出神片刻,猛然站起身來,抖擻一下精神,提高聲音道:“打就打!本帥打了一輩子仗,不知殺了多少北蠻,難道今日反而怕了不成?來來來,你們都來看看,這仗該從哪裡打起?”
說是要打,丁蘭察卻也難下這決心。一月前羅靖曾經夜探敵營,若有什麼破綻,大軍早就出擊,何必等到今日?這樣的硬仗,縱然勝了,也是拿白骨堆出來的。他身為一軍主帥,自然不能顧惜生死,然而讓軍士去白白送死,卻殊非為將之道。只是這般拖延了三天之後,軍士來報,北蠻在築堤攔水,要斷城中水源了。
“大帥看——北蠻在那邊河源處築堤。”瞭望的軍士指點著遠處。吳城城中水井不多,大半還是靠著城外這條天然河。這河源頭髮自山中,分為兩條支流,北蠻駐軍之處便在另一條較小支流之畔。此時只見數千人來來往往,正就山林伐木堆泥,堵塞水道,令水流全流向他們駐軍之處的支流。
丁蘭察臉色鐵青,一拳砸在城牆頭上:“怪道他們天氣漸冷仍不退兵,原來正等著秋冬水枯之時斷我水道!派三千人出城,用勁弩射,絕不能讓他們截河!”若真是斷了水,不用等糧草告罄,吳城也就完了。
“屬下去!”羅靖當先領命,就城頭上點了三千弓箭手,提兵出城。只是這裡甫一開城門,北軍那裡立刻分出五千餘人迎了上來。北人素擅弓馬,雙方對射不已,羅靖無論如何也穿不過這重箭雨。丁蘭察連連增加人手,將巨弩機也推了出去,直派到八千餘人,北軍卻也相應增兵,雙方直戰到天黑,互有傷亡,只是難以前進一步。丁蘭察眼看再加人手就不啻雙方傾力會戰了,只得鳴金收兵。雙方在城下平地上留了數百屍體,各自撤回。
丁蘭察站在城頭瞭望。北蠻竟然出動了將近萬人去築那堤壩。河水流量本不小,但秋冬之時正是枯水季,眼見著堤壩漸漸成形,這邊護城河裡的水位已經微微下降。
羅靖渾身浴血,提著劍上來:“大帥,為何收兵了?”
丁蘭察目光凝視遠處:“這般的打法,與傾城決戰無異。我軍倉猝出戰,難以佔先。”
“大帥,我帶人去偷營吧。”
丁蘭察搖了搖頭。北蠻的糧草一反常理,屯在中軍處,縱然羅靖再是勇猛,也不能殺越重重包圍去焚燒糧草。他猛一轉身:“召集眾將在中軍大帳議事!”
議事的結果,除了傾力決戰,別無他法。而丁蘭察仔細研究了周圍地形,也難找出一處有利己方的決戰之地。吳城居高臨下,道路狹窄,這些本是守城之利,可是此時卻都成了弊端。道路狹窄,丁蘭察十二萬大軍難以同時展開,北蠻倒可在平地上張網候雀。
研究了整整一夜,仍未有良策。而一早城頭兵丁便來報告,北蠻已經基本將堤壩合龍,水流改道,城外護城河的水位下降三分之一。幸得羅靖已經吩咐人堵住護城河出口,是以雖然沒有水流補充進來,三兩日間倒不會見底。然而這般的死水,能喝幾日就難說得緊了。饒是丁蘭察征戰半生足智多謀,如今也一時束手無策。其實也並不是全無辦法。糧草水源尚可支援數日,這數日間,他本可將大軍與百姓全部退到白城,同時派遣一支隊伍從山中繞到北蠻身後,待北蠻佔領了吳城,如法炮製,斷其水源,北蠻自亂,只是花費的時間要長久些。然而他心裡明白,他退不得。只要他一退出吳城,鄭王那裡彈劾的奏章立刻就會飛到皇帝案頭,絕不會給他拖延的時間。他縱是有千種計策,如今除了決戰,也再無他法。
“傳令全軍,帶足三日的乾糧,明日子時,出城決戰。”
眾人應諾,各自出帳去點檢自己軍隊。然而將近亥時,碧泉跑來,說是羅靖不見了。
“誰見過羅將軍?”丁蘭察也有些急了。城門緊閉,守軍兵丁說不見任何人出城,羅靖無聲無息地這是到哪裡去了?
眾人對看一眼,都道是在大帥帳中議事後就再未見過。
“不會是去城中什麼地方未歸?”說話之人話一出口便知不對。若說花街柳巷,羅靖倒也不是全無涉足,然而這是什麼時候?性命攸關之際,他豈會如此荒唐!
“莫非將軍自己去偷營了?”一個偏將小聲猜測。以羅靖的性子,確實不無可能。他曾只帶二十人的小隊直踹敵人中軍大帳,將對方主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