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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溫婉沉靜的謝琬,眼下就像座甦醒的火山,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迫人的氣息,他不敢去猜想這是因為他的魯莽而導致的怒氣,還是因為他鼓足勇氣的出現而導致的她的惱羞成怒——總而言之,眼下的她雖然沒有吐出半個字,可就是讓人看得出她的怒火。
愛而不得,本來就是件揪心的事,眼下她的拒絕,更像是刀子一樣紮在他心裡!
“三妹妹……”他翕著雙唇,聲音嘶啞而低沉,也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謝琬的態度已經明擺著告訴他,他跟她之間是沒有絲毫可能的了,她是絕不會原諒他的了!可是他還是要說,他若不說,她怎麼會知道她在他心裡已經藏了這麼久?
“我知道我比不上他,可是我會努力,我到這裡來,也是因為你……”
“任公子,你我不過泛泛之交,你來或不來,都不關我的事。”
謝琬木著臉開口,這片刻之間,她已如練就了收發自如之神功的宗師,將那股怒氣悉數隱藏起來了。
任雋一口氣憋在胸腔裡,面色如血殷紅。
謝琬隔他五步遠站著,如往日般沉靜,“我不知道做了什麼讓你誤會致此,但是我要明白地告訴你,我對你跟對與謝府有來往的任何客人都沒有什麼不同,如果你硬要認為有不一樣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不過往後請不要干涉我的事情,也不要把你的感情寄託在我的身上。”
任雋後退兩步,目光空洞而彷徨。
他此生雖談不上眾星捧月,卻也是父母兄姐疼寵的物件,幾時曾聽過這等直白而不留絲毫餘地的拒絕?但偏偏是他深覺得不同於家人的這一個人,用她的冷漠和直接,傷他如此之深。
“好,好,我知道了……”
他掉轉頭。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廊下。
院子裡秋木扶疏,誰也沒有留意到,黃綠相間的梧桐葉後,謝棋那雙如火般的目光。
謝琬等他消失在樹影后。也轉身回了房。
進抱廈呆坐了會兒,錢壯咳嗽著走進來。
謝琬一眼瞪過去:“你剛才上哪兒去了?”
錢壯赧然把頭低下:“剛才,剛才小的去了趟茅房——”
謝琬盯著地下看了半日,吐出一口氣來:“出去吧。”
對於任雋的一腔心思,謝琬不是不知,一直以來她都在以漠然視之的方式處置,剛才他的忘形並未讓她失措,前世裡遇見的這樣對她動手動腳的人並不只一個兩個,只是一向內向的任雋居然也會如此不顧身份,才真真超出她的預計。
她並不想因為前世任家的背信棄義而在今生報復他什麼。可是直覺告訴她,如果不借此機會絕了他的心思,往後將會給她招致更大的麻煩。
她不想跟任家有任何牽扯,也不想把魏暹拉下水,可偏偏他們都捲了進來。
她都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人會對一份沒有回應的感情如此堅持著。有的人興許會因為被人痴守從而覺得幸福,而她只覺得無聊。
當然,她的話對於脆弱的任雋來說稍嫌刺耳,可是,她卻必須這麼做不可。
“姑娘,你怎麼了?”
玉雪拿著封信走進來,看見她沉默的樣子不由問。
她搖搖頭。什麼也沒說。想起她手上的信封,又不由道:“誰來的信?”
玉雪笑著走過來,在她旁側坐下:“是趙大人的信。”
謝琬撇下這份心思看信的當口,謝棋也回了棲風院,臉上卻是有著胭脂也蓋不去的蒼白。
阮氏見狀嚇了一大跳:“你這是怎麼了?不是去給雋哥兒磨墨麼?怎麼又回來了?”
謝棋咬著下唇,瞪圓了雙眼盯著母親。忽然淚水就吧嗒吧嗒地滾落下來。
阮氏更吃驚了,連忙拉著她進屋坐下,喚了丫鬟婆子端茶倒水,又在旁問長問短。
“是不是雋哥兒又甩臉色給你看了?我早勸過你這條路不好走,這任家本來就不是咱們輕易進得去的人家。再加上上回那事,那任夫人看咱們的眼神兒都跟看賊似的,你又非要吊死在這棵樹上。依我說,左右都是爭,倒還不如去爭爭那魏公子。好歹人家可是正經二品大員府上的公子!”
“你知道什麼?!”
謝棋停止哭泣,衝阮氏劈頭一句。“什麼魏公子武公子我都不要!我只要雋哥哥!”說到這裡忍不住回想起方才廊下那一幕,眼淚頓時又如雨般下起來。
“既然這樣,那你還哭什麼?”
阮氏近日裡忙著給謝樺拾綴新房累得腰痠背疼,眼下被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