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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被趕進佛堂的訊息傳到頤風院,幾乎整個院子的人都歡欣鼓舞起來。
謝琬看著他們開心自然也開心,但是開心完也就算了。
謝榮要在清河丁憂三個月,這三個月裡少不了會有人上門拜訪,以王氏的淺薄,不定又恃著他的身份鬧出什麼事來,倒不如拿這個為藉口將她關起來,一來對外也給王氏一個賢良的名聲,二來也壓壓她的氣焰,謝榮這樣,倒不是為了給二房出頭。
不過對於接下來的事來說,沒有王氏的干擾,倒是十分順利。
謝琬把分家產的事情交給謝琅,讓他領著程淵和羅義去辦,將來他總得頂門立戶,這些事是得學的。
最後搬走的那日,謝琬拿著帳本與頤風院各處的鑰匙去到拂風院交給謝榮。
謝榮拿著鑰匙,把完了好久,然後才深深地望向她,揚了唇,說道:“有了這一半家產,就把京師的米鋪關了吧。你是個聰明孩子,別學人家飛蛾撲火,你當好自為之。”
謝琬靜靜盯著他看了會兒,說道:“三叔多慮了,我一直挺笨的。”
說完恭謹地向他行了個禮,退出門來。
東西全部搬回頌園花了三天時間,再收拾停當後就到了除夕。
這是二房真正意義上獨立出來的第一個年,但是因為熱孝在身,不能張燈結綵,不能整宴席,謝琬便領著邢珠顧杏上郊外搬回了許多花卉,擺在宅子裡每個角落,素淡的院子被這些花兒一點綴,總算也能添些氣氛。
謝琬本來並不擅養花,但是她喜歡這樣燦爛繁華的景緻。
二房從謝府獨立了出來,從此不再叫二房,可以正式稱做謝宅了。謝府的榮辱從此再不會連繫上她,而謝宅雖然也稱作是謝府的旁支,但。兩家都不會認為他們之間還會再有瓜葛。王氏不會,謝榮也不會。
但是矛盾和仇恨卻還是往下延續的。
雖然謝榮與謝宏之間感情淡淡,可是理論上,謝宏仍然是他的大哥。人就是這樣,一家人關起門來可以爭個你死我活,但是每當有外人把手伸進來,那無論如何槍頭也要一致對外的了。謝宏因傷致殘,而且傷在謝琬手下,謝榮這麼要面子的人,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當然,這是他咎由自取。
可如果說謝宏的傷還可以說他是多行不義的話,那麼,謝葳與魏暹的婚事對謝榮來說。就一定不可原諒了。
此時的他既然已經調查到她在京師的產業,那麼必然也已經知道當初破壞他把謝葳嫁給魏暹的計劃的人是誰,謝葳和謝芸都是他的心頭肉,謝葳犧牲了閨譽丟下這麼大的臉,結果落得一場空。他不會不心疼女兒,更不會就此放過她,而不去洗刷這筆恥辱。
他對這件事的在意程度有多深,這從他轉而去走輔佐皇次孫的路子就可以看出來。
一個人對權勢的*表現得這樣急迫,他的動機一定十分複雜。
雖不能確定謝琬就是他的頭號眼中刺,但至少,他是不會放過她的。要不然。他為什麼要警告她,讓她把米鋪從京師撤出來?
謝琬不怕他。
眼下他正處在急於找到個可靠後臺的關鍵時期,即使他在御前時常露面,可御前行走的人不下百十人,他既非官宦之後,又非簪纓世族。憑什麼輕而易舉獲得天家青睞?
在他掂量著別人的同時,他的一舉一動也都會被他目標中的主子當成考察的目標,從龍之功是那麼好得的麼?爭奪儲位是那麼危險的一件事,而且頭上不但有皇上還有太子,沒有個三五幾年的觀察。皇儲們有那麼傻,會聽憑你的勸導和擺佈?
所以,她不相信謝榮敢在這個時候對她動手,謝琅已取得廩生身份,衙門裡都可以不下跪,明年若是中了舉,更是可以直接進京擊鼓鳴冤告御狀,打官司雖不一定會贏得了身為朝官的他,到底被自己的侄子告,於名聲不利。
前世裡謝琬與謝榮之間並無仇恨,都已經在他的威壓下毫無活路,這世結了仇,豈非更要被他施下無盡的打壓?
謝榮如果真的顧念著與二房的情分,前世如何會對他們兄妹不聞不顧?如何會聽任王氏對她們趕盡殺絕?
在他心裡,謝啟功與他情分不淺,可就連謝啟功被毒殺冤死,因為牽涉到王氏,牽涉到傳出去會給他的名聲帶來多麼壞的影響,他都可以不動聲色地銷了案。可想而知,在他溫柔俊美的外表下,其實掩藏著一顆多麼冰冷的心!
他對謝葳謝芸的關愛,對黃氏的恩愛,只怕也設著一道看不見的底線。只要觸碰了這道底線,那一切都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