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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姨娘收回目光,唇角一勾,說道:“我若不那樣做,你後來又怎麼會狠得下加大力度去報復?那時候逐他出府,也不過是暫時在外居住,事後王氏還是會有辦法讓他回來。只有把他踢出宗籍,才能徹底地打擊到王氏,而我自認做不到,便只能借這個來激怒你,讓你來做了。”
謝琬默然,沒想到她居然也在鄧姨娘的算計之列?
她默不作聲盯了她半日,又道:“那麼,你又為什麼那麼恨老太爺?他總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鄧姨娘嘆了口氣,聲音忽而變得凜冽起來:“他最大的錯誤,便是收了我進房。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遇見王氏?如果不是他,我怎麼會在這裡關上一輩子?所有一切一切,都是因為他而起!”
謝琬冷冷看著她:“據我所知,當初老太爺納你,也是因為你有這個意思,趁著楊太太過世,填房未進門之時,自己湊了上去!說到底,這也是你咎由自取,跟老太爺並無什麼大相干。”
“可若不是他,王氏哪裡有那麼大的膽子這樣對我?!”鄧姨娘激動起來,“當初是我送上門的沒錯,可是難道就因為我是送上門來的,他就可以對我不聞不問,把我當個死物丟在後院裡聽之任之嗎?!這些年來誰在意過這後院裡還住著個我?你在意過嗎?!
“他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又要留我在府裡,隔段時間就上我院子裡來一回?我就是要殺了他,我還要看著王氏怎麼樣對著他那殘廢的兒子痛苦不堪過完這半輩子!”
她目光炯炯盯著對面的屋簷,裡頭閃爍的是仇恨的光,簷下的紅梅染紅了她的臉,使她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沐浴在烈火裡的一隻鳥。
謝琬胸中也有仇恨,但她的仇恨遠不如這樣激烈,她的仇恨如同涓涓細水。流敞在她的軀幹四肢,雖然強韌但可以控制,而鄧姨娘的仇恨是滔滔大江,奔騰起來不由人控制。使得她本身也逃不過被淹沒的命運。
“報仇的方式有很多種,你這樣做又有什麼意思。”她低頭喃喃地道,為她的不顧一切而嘆息。“我想,掩月庵的那柱淫香,也一定是你點的了。”
“對,是我點的!”鄧姨娘目光灼灼,“但我不是針對你,而是謝棋。你一定不知道,你們在小偏院裡生死危急的時候,我的人卻一直也在後窗外等著罷?我知道謝棋過去了。也知道謝宏會讓人進屋去,所以我讓人點了那柱香,我要讓他們一個個都活在水深火熱裡!”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是你?”謝琬偏頭望著她,“那天夜裡,為什麼王氏在隔壁睡得那麼沉?我們這邊那麼大動靜她都不知道?那是因為。她喝了你下的藥,所以一直睡得很沉。如果我沒有猜錯,週二家的早就已經被你買通了。而當晚點那柱香的人,就是週二家的。
“週二家的這麼多年也沒有升上管事娘子,心裡一定怨恨著。於是你把這麼多年來的積攢都給了她,讓她來辦這件事。我說的對嗎?”
她望著鄧姨娘。
鄧姨娘僵了半刻,訥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謝琬唇角動了下。“從你身上的薰香,以及你說週二家的代替你在靈前燒紙的事上懷疑上的。週二家的是王氏的人,她如果不是你的人,為什麼會代替你燒紙?而你來找王氏,當然也是為了在她面前多走動,做出一副巴結的樣子。以消除大家的疑心。”
其實要懷疑上她很簡單,只要一個個排除作案嫌疑就是了。而謝琬就算沒有路遇她,也遲早有一天會找上她。
鄧姨娘定定地看著她,有那麼一刻像是在屏息著。她的神情在白雪的映襯下有些惶恐,但是很快。她就上前兩步,急急地說道:“謝琬!我知道你和我一樣恨著王氏,一樣恨著謝府,咱們聯手吧,把王氏推上死路!讓她再也沒辦法壓在咱們頭上!你這麼聰明,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謝琬後退了一步,搖搖頭。
鄧姨娘詫異地道:“為什麼?”
“因為,你還沒資格跟我聯手。”
謝琬說完,靜靜望了她片刻,然後轉過身來,走回到院子中間,以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你是有些小聰明,我卻也不蠢,你屢次壞我大事,我豈能饒你!——許大人,該進來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地,門外忽然湧進來一群人,穿著捕快服,拿著木枷和鐐銬,為首的是駐守在謝府十來日的捕頭。捕頭瞪向廊下,揮手道:“上去把兇手拿下!”
鄧姨娘錯愕地退到牆下站定,瞪大眼望向院中央的謝琬。謝琬立於雪中,一臉地清冷漠然。
又一行人從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