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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許多人一樣,我認為判魯普有罪顯然是非法的。國際法和德國憲法裡均有一條原則:所有公民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兩個得到國際法承認的國家和平統一後,為什麼一個國家的間諜可以安然無恙?如果以前坐過敵人的牢,甚至還可以領到一筆賠償金。而為另一個國家效力的間諜卻被判長期徒刑,兼罰以鉅款?對有些間諜來說,冷戰終於結束。而對於其他一些間諜,冷戰仍在繼續。
第十五章 古巴之行
不用說,我自己決不會自願冒險去美國。然而由於命運的使然,我卻來到了紐約。在此之前.我對這個城市的瞭解只停留在布萊希特的詩歌、魏爾的音樂和洛爾主演的反映黑幫團伙的電影上。那是1965年。4年前,古巴的獨裁者巴蒂斯塔政權被推翻。應古巴的邀請,我飛往哈瓦那,幫助卡斯特羅政府組建一個有效的諜報機構。日後,古巴和捷克在社會主義國家的諜報機構中均成為佼佼者。可當時古巴在這方面還是個白丁。我的任務是從頭教起,從諜報工作的基本知識到建立安全的解碼和檔案系統。古巴不久前的革命勝利令人振奮。我懷著激動的心情啟程前往位於資本主義世界汪洋大海之中的一葉社會主義孤舟。從東柏林去哈瓦那通常先飛布拉格,然後途徑蘇格蘭或加拿大去哈瓦那。然而米爾克堅持我坐的飛機甚至不得在一個北約國家著陸。“天曉得他們掌握了有關你的什麼情況!萬一出現意外怎麼辦?”他說。於是我改飛莫斯科,搭乘俄國人定期飛哈瓦那的直達航班。
1965年1月6日,我在兩名助手的陪伴下飛抵莫斯科。那一年的冬天冷得出奇。氣溫降至華氏零度以下。我們一行3人穿過謝列梅捷沃機場,鑽進等候在一邊的汽車時凍得渾身發抖。克格勃首腦謝米恰斯內和他手下的外國情報局局長薩哈羅夫斯基正等著與我會晤。見面後,他們向我們介紹了古巴內政部的情況以及已在古巴的克格勃人員和他們開展的活動。
當天晚上,我們乘一架巨大的使用渦輪螺旋槳發動機的安…124型客機再次啟程。這種型號的飛機是蘇聯民航中最大的一種。空中小姐瑪麗亞對我們這個人數寥寥的代表團照顧得無微不至。看得出,她是克格勃的人。飛機上的大多數乘客要麼是蘇聯海軍軍官,要麼是攜家眷一道去共產主義世界的天涯海角赴任的軍事專家。大家都有一種創業的感覺。惟一兩位其他國籍的人來自中國,一看就知道是外交信使。他們就坐在我們前面,皮包帶緊緊纏在手腕上,目光幾乎一刻也沒離開過腳下的皮包,似乎生怕我們一躍而起,把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外交郵袋偷走。機艙後面空空如也,後排座位一律被拆掉。乘務員解釋說,這是為了減輕飛機負荷,確保有足夠的燃料飛到8000英里以外的目的地。我們聽後不禁鬆了口氣。
飛了整整一夜,天矇矇亮的時候,我憑窗遠眺,加拿大海岸線躍入眼簾。幾小時後,我估摸著快到古巴了。飛機開始降低高度。我起身去盥洗室颳了鬍子,為抵達哈瓦那做準備。這時,我發現太陽的位置不大對頭。強烈的氣流使飛機劇烈擺動起來,我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突然,飛機一頭向下扎去。只見大海迎面撲來!由於駕駛員並沒有告訴我們飛機出現異常,我不禁一陣慌亂。這大概就是飛機失事前的瞬間感覺。轉眼間,飛機在跑道上降落,飛旋的輪子在剎車的作用下發出聲嘶力竭的叫聲。我貼近視窗,眼前赫然出現一行大字:歡迎光臨肯尼迪國際機場!
所有的人都呆坐在椅子上,一語不發。每個人的腦海裡都飛速地推測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燃料不夠了?還是突遇險情,緊急迫降?或者是蘇聯駕駛員突然覺得投奔自由世界才有前途?我們這些來自一個東歐國家諜報機構的使者本來是去幫助世界另一端孤立無援的盟友,結果卻被拋入敵營心臟……美國。我一時全然不知所措。
發動機漸漸停止了轉動。成串的警車飛馳而來,將飛機團團圍住。警笛嗚嗚叫個不停。“真他媽的!”我旁邊的人從牙縫裡迸出一句。我們做好了警察衝上飛機的準備,可等了好久,不見一點動靜。一連幾小時,我們坐在停在跑道上的飛機裡,如墜五里霧中。我緊張地推測各種可能性,沒有一種能讓人寬心。我們這個代表團的3名成員均持德意志民主共和國護照,然而此時東德尚未得到美國和聯合國的承認,在美國境內沒有任何外交代表可以幫助我們。我隨身攜有一個小檔案袋,裡面的檔案顯示了我們的真實身份。多虧蘇聯民航對行李限制不嚴,我悄悄把檔案袋塞到身邊過道上一個嬰兒車的墊子下面。
此時,蜂擁而至的攝影師和記者把飛機團團圍住。我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