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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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殺希特勒的計劃流產後,密謀小組的成員受到殘酷的捕殺。約翰設法從馬德里經里斯本逃到英國。記者德爾默收留了他,在自己的廣播公司裡的評估部門給他找了份工作。戰後,在審判馮·布勞希奇、馮·倫德施泰特和馮·曼施泰因三位德國陸軍元帥時,約翰向英國提供的證據還被作為參考。考慮到這一背景,他被任命為位於英佔區科隆市的西德反諜報機構的首腦就不足為奇了。
約翰與美國人扶植上來的外國情報局首腦,前納粹分子格倫和阿登納身邊的其他納粹分子決算不上是天然盟友,與阿登納本人也是貌合神離。阿登納和許多西德保守派人士一樣,認為斯道芬伯格暗殺希特勒的計劃是冒險主義。約翰本來想在新組建的外交部裡任職。後來他告訴我,去外交部根本不會有任何出路。那裡到處是當年圍著納粹外交部長裡賓特洛甫轉的外交官。更刺痛他的是,格倫的副手拉特克被調到了反諜報機構,顯然是為了監視他。1954年時,他已感到不堪忍受。因此7月裡一個陽光燦爛的早晨他在東德露面被人看做是叛逃顯得順理成章。實際情況完全不是這麼回事,而是比這古怪離奇百倍。約翰壓根兒就沒想叛逃。身為蘇聯間諜的沃爾格穆特博士決定趁他的朋友情緒低落時把他誘騙到東德。我的克格勃同事發誓打賭說,他們沒有授意沃爾格穆特這樣做。但我可以想象沃爾格穆特對自己的聯絡官說:“我可以把約翰拉過來。”這位蘇聯情報軍官聽到後一定半信半疑說:“好啊。你把他領到這兒我才相信。”
有一點確鑿無疑。最後見到約翰的人講,他看見約翰坐在沃爾格穆特的汽車裡,深更半夜穿過邊境進入東柏林。經過調查這一點已得到證實。我猜測約翰要麼喝得迷迷糊糊,要麼喝了他的朋友下的迷魂藥。有人看到他倆那天晚上醉醺醺地鑽進一個又一個夜總會,為懷念死去的抵抗運動朋友狂飲。等這位身不由己的旅客一覺醒來時,發現已身陷蘇聯軍營。這對西德反諜報首腦來說無異於一場噩夢。我想蘇聯人這一驚吃得也不比約翰小。因為他們叫來了克格勃駐柏林站站長皮托夫拉諾夫將軍,還有莫洛托夫掌管的外交部下面的新聞委員會的代表圖爾加里諾夫,共同商量怎樣最大地利用他的價值。約翰深知,他已鑄成大錯。如今攥在了蘇聯人的手心裡,返回西德只有死路一條。不僅丟官,還要坐牢。
約翰公開露面給西德反諜報機構造成的震動逐漸平息下來後,蘇聯人和以往一樣,把損壞了的物品當包袱甩給了我們。約翰當時神情恍惚。我們的當務之急是給他找一些朋友,從而可以使他得到安慰。我們介紹他認識了東柏林市首席建築師亨澤爾曼,還有我在柏林廣播電臺時的熟人吉努斯。吉努斯也認識約翰在反納粹抵抗運動裡的一些老熟人。國家安全部為他提供了保鏢,以防西德情報機構把他綁架回西德。可這些保鏢未盡到職責。約翰來到東德17個月後,和來時一樣又一次悄然無聲地消失了。一次他去洪堡大學開會,中途離開會場去見一位叫亨裡克森的丹麥記者。倆人鑽進亨裡克森的汽車,穿過伯蘭登堡大門一溜煙地開回了西德。
此事發生在1955年。37年後,1992年4月的一天,我與83歲的約翰坐在一家餐館裡。隔窗眺望,當年他逃離東德的地點洪堡大學一帶就在眼前。回到西德後,他因背叛國家罪被判處4年徒刑。他說起此事仍然怒不可遏。實際上,他只服了18個月的刑。這表明西德並不能確定他犯罪的嚴重程度。至於“叛逃”到東德一事,他告訴我說:“我當時失去了知覺,醒來時已在蘇聯軍營。我從來沒想過去東德。”約翰說他在東柏林始終過不慣。一年後覺得實在忍受不下去了,於是設法找人幫他逃回西德。
這些名噪一時的叛逃到東德的人員到頭來幾乎沒有什麼戰略價值。不錯,由於一名西德叛逃人員的揭露,阿登納不得不承認他正在考慮德國重整軍備的問題。昔日納粹分子在波恩政府內捲土重來的內幕經過大庭廣眾之下的曝光也上升為西德政壇上討論的問題。然而,西德還是很快加人了北約組織。我們阻止西德加入西方聯盟的目的並沒有達到,甚至連延緩它的加入都未能做到。
第六章 啟蒙老師赫魯曉夫
和生活在共產主義政權下的大多數人一樣,許多年後我才破除了對斯大林和斯大林主義的崇拜。覺醒的起因是赫魯曉夫在1956年2月召開的蘇共第二十次代表大會上發表的世界上流傳最廣的秘密講話。我與斯大林主義的決裂經歷了一個漫長而又痛苦的過程,很難說清開始於哪一天。50年代初,東德出現了不祥的氣候。我對一向信奉的意識形態開始產生懷疑。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