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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這隻怕也是事實。”
第86節:8 君臣定大計(3)
洪承疇一開始便明白攝政王此行的目的,既然王爺屈尊求教,他還吝嗇什麼?忙說:“稟王爺,要說流寇,厲害固然厲害,但流寇也有其致命的弱點,可以說,李自成確有高於其它各賊之處,不然,他也不可能幾次死而復生;但李自成再強,仍不免流寇積習,雖能為患於一時,卻不能稱雄於永久,所謂‘天地之道,極則反,滿則損。’流寇必然敗亡,這是天意,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
多爾袞說:“先生此說,當然是正理。但萬物初生,必然興旺發達,就像當年劉邦、朱洪武一般,先生何以說他必然敗亡呢?”
洪承疇連連搖手說:“劉邦、朱洪武皆是一代英主,不但個人抱負非凡,識見宏遠,且左右輔弼之臣,如張良、陳平、徐達、李善長之輩皆為王佐之才,所以劉、朱自然能得天下;但李自成則差之毫廛,失之千里。”
多爾袞雖對中原歷史有著與生俱來的愛好,卻未聽人將劉邦、朱元璋等具體人物作過剖析,一時興趣盎然。乃說:
“劉邦、朱元璋皆出身布衣,迫於秦元暴政而起義,這與李自成有何區別?開始時也是由弱到強,終於一統天下,眼下李自成不是也越做越像樣了麼?”
洪承疇微笑著搖頭說:“不然不然,想當初,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陳勝、吳廣舉義旗於先,為什麼不能成事?究其原因,陳勝、吳廣畢竟胸無大志,貪於逸樂,稍獲成功,便不知所以;而劉邦則不同,他雖出身無賴,但知自我約束,賴蕭何、陳平等人扶持,進入咸陽後,便封宮殿,嚴紀律,廢除秦法,約法三章,一下就獲得關中父老的支援,終於站穩了腳跟。這以後敗項羽,滅韓信等,輕徭薄賦,與民休息,以致大風之歌,響徹四鄉,劉邦終成為開一代偉業之英主。朱元璋也是如此,想當初,元順帝失德,奸臣弄權,政治腐敗,劉福通、韓山童揭竿而起,開始之初,朱元璋不過是郭子興手下一親兵,名不見於經傳,其時陳友諒、方國珍、張士誠輩,群雄逐鹿,而朱元璋終能一一敗之,卒成大業,這也不是上天獨厚朱氏,而是朱元璋自有過人之處。所謂‘以聰明神武之資,抱濟世安民之志,乘時應運,豪傑景從,置衛屯田,兵食俱足’。這可不是後人的溢美之詞,乃是當時的實況;加之劉基、李善長、徐達、常遇春等文臣、武將之襄助,又豈是陳友諒、方國珍輩所能及及?當今之世,雖與秦末、元末類似,李自成出身寒微,其行狀也與劉邦、朱元璋相彷彿,但身邊牛金星、劉宗敏等,或為落第舉人,或為赳赳武夫,見識短淺,器小易盈,此誠沐猴而冠者也,又豈能望張子房、徐達等國士之項輩?王爺若不信,只須看他們此番懸軍北犯,便知李自成左右廟算是何等失策了。”
多鐸一聽,不由高聲說:“洪先生,這懸軍北犯四字,可有說的?”
多爾袞也對這話題感興趣,乃說:“是的,既然崇禎手中將相乏人,而李自成已是兵強馬壯,自然是要問鼎中原,先生何以責他懸軍北犯?”
洪承疇微微一笑,說:“王爺容稟,懸軍之說,語出《明太祖實錄》。想當初,太祖朱元璋已次地消滅陳友諒、張士誠等部,除浙東外,掩有江南大片版圖,乃召諸將議北征,鄂國公常遇春主張直搗元大都,以為可取破竹之勢,可太祖卻不以為然,他說,元建國百年,守備必固,懸軍深入,饋餉不前,援兵四集,乃危道也。所以太祖決定先取山東、兩河,拔潼關,略陝西,破其藩籬、扼其戶檻,待元都勢孤援絕,方可不戰自克。後來戰局發展,果如太祖之言,因而得以迅速平定天下。而眼下流寇呢,要說,也與當年形勢類似,不但掩有關中,就是兩河也大半入其掌中,看似兵多將廣,崇禎已無能為力,但仔細考究,卻與事實相差甚遠,第一,他們進入關中還是去年九、十月的事,不到半年時間,立足未穩;第二,河北、山東及江南大片土地還為崇禎所有,朱明掩有天下三百年,樹大根深,真要連根拔起,尚待時日,李自成左右若真有見高識遠之輩,便不應在此時此刻,懸軍北犯,而應該建議他先經營關中,穩定河洛,分軍略定齊魯晉冀各州縣,將明朝的南北聯絡徹底切斷,待領有江南,然後從容北伐,或可取一鼓收復之功,眼下自己根基未固,明朝藩籬未除,孤軍深入,四面被敵,打到北京之後,必然所剩無幾,此時我軍若乘機而入,流寇必不能敵。所以,微臣料定,流寇此時不打北京便罷,若打北京,便是自蹈死地。”
第87節:8 君臣定大計(4)
這以前,多爾袞便